天元节如期而至,汴都满大街都是早早挂起彩灯,都城宵禁的时间都延期到后半夜。
贺忠毕竟是永宁侯府嫡长子,加上女婿折腰英国公嫡子以及殿前司金枪卫指挥使的身份,受邀参加太尉高贯的宴请。
苦苦盼着上船的贺义没有等来女婿恭郡王的请帖,幸好当户部侍郎的大舅哥秦会在汴梦楼邀请,此地也是文人雅士聚集之地,不同于天香楼这里只卖艺。
“元胤,咱们一家都去长清长公主的船上,可得罪郑王了。”
“要不父亲替元胤走一趟。”
贺青虽长在侯府,但庶子身份从小被欺负,从心底是畏惧权贵的。
“不行,不行。”
“胤儿,别吓你父亲,自己心里有谱就行。”
“母亲,放心吧。”
一家人如约来到汴水停靠的长公主船上,萧元胤低调的找了一处角落的位置。
船上除了护卫和伺候的奴婢们,就是一帮穿着朴素的学子,看着萧元胤一家光彩华丽的打扮,投来鄙夷的目光。
“元胤,咱们穿着有点高调了。”
“孩子在家里就提醒,你怕丢人,穿着华丽反而丢人了。”
“没事父亲,是驸马爷邀请咱们来的,又不是他们。”
天色一黑,沿街叫卖声不绝入耳,其中就有五子登科熟食的声音。
一辆高头大马拉着的华贵马车来到码头边,马车上的灯笼昭示着来人的身份。
“元胤,那帮学子都去迎接了。”
贺青直接站起来看向马车里出来的驸马爷陈罡。
“咱是应邀来的,又不是捐钱来的。”
学子里发出阵阵惊讶之声,随即是众人的欢呼声。
“元胤,听他们的意思,这长公主是第一次登船呢。”
“官人你坐下,别给孩子丢人。”
吴英对一惊一乍的贺青是既高兴,又感到好笑。
“以前父亲没失势的时候,家教严厉,其他公侯嫡子们都能跟着父亲上船,大哥他俩那个急哦。”
贺青满脸得意的坐回位置喝着茶笑道。
“哼,没想到第一个上船的竟然是我这个庶子。”
对于贺青的表现,吴英三人相视一笑。
“别看这帮学子穿着朴素,还有送重礼的呢。”
“官人,咱们就送这五子登科行吗?”
“放心吧,绝对让他们夫妻吃美了。”
驸马爷陈罡夫妇上船后,就找寻萧元胤的身影,他起身打个招呼。
陈罡示意上前来,长清长公主陈阳看到萧元胤后站在原地注视着他。
“公主,咱家伺候您落座吧。”
长公主就像没听见一样,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萧元胤。
“公主,这就是驸马爷请来的青年才俊萧公子。”
萧元胤走到跟前行礼,却看到长公主满眼的泪花。
“胤儿。”
“胤儿。”
长公主竟然在众人的注视下,不顾身份,一下抓住萧元胤的胳膊。
“公主,公主,这不是长公子。”
陈罡也赶紧在夫人身边轻声提醒:“这不是咱们胤儿。”
长公主陈阳也发现有失身份,不好意思的去落座了。
“萧公子别介意,早年长公主的长子陈胤为救当今圣上被造反的楚王杀了,一时想起长公子来了。”
“多谢公公指点,我没事。”
萧元胤把食盒交给太监王镇。
“这是给驸马爷和公主带的五子登科肉,请公公代为送进去。”
“放心吧,咱家一定给你办好。”
太监王镇的语气再也没有送请帖时的气势。
“各位门生们,老夫昨日已经上表辞官,现在已经不是枢密院枢密副使了。”
“河湟之地是老师的主持下才收复的,如今西北战事又起,朝廷正是需要您的时候。”
为陈罡叫屈的是枢密院检详官李东阳。
“不,朝廷还有童太师,枢密院有王枢密,皇上身边不缺人才。”
“谁不知道他们狼狈为奸,老师辞官是正中下怀,朝政会更加混乱。”
“仲怀不要悲观,皇上自有圣断。”
“学生张骏明日就要赶赴西北任职军事参议,一定不辱没老师的教诲。”
“好。”
太监王镇递出今晚的词牌——破阵子。
众人一会独自思索,一会聚集讨论。
公推才华横溢的李东阳,洋洋洒洒一气呵成。
《破阵子 客怀》
南越烽烟黯黯,东吴驿路迢迢。马上十年来复去,露影霜花满宝刀,征途枫叶飘。
幸有金尊醉客,解鞍暂驻今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