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清禁足的这几日,苏玉秀可没闲着。
每日都会在国子监下学后的时间去如意坊,若是不能遇到杨恩昱,都会托掌柜地给他送去自己的谢礼。
有时是一把精致的折扇,有时是一方上好的砚台。
杨恩昱纵是再愚钝,此刻也已然察觉到了苏玉秀的心意。
只是,与他定亲之人乃是清儿妹妹,他深知自己断不可与二妹妹走得这般亲近。
故而,他已然连续两日不曾在如意阁现身。
可这几日无论他身处何处,都能听到二妹妹的闺名。
他这才知晓,二妹妹竟为了岭南灾民不吃不喝,整日翻阅医书,四处请教,慢慢摸索,甚至不惜以身试毒,居然真被她找到了一种可以当作食物的东西,缓解了岭南的灾情。
每每听到同窗夸赞她,杨恩昱不知为何,心中都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感觉,似云雾缭绕,难以言说。
那感觉中,有钦佩,有意外,亦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愫在悄然蔓延。
这一日,杨恩昱从国子监出来,踏上马车。
小厮旭文拿出一方束发玉冠,说道:“世子,这是昨日苏二小姐送来的。”
杨恩昱看着那玉冠,心便会不由自主地忆起那日苏玉秀不慎跌入他怀中之时,那张娇俏可人的小脸,心中悄然泛起一丝涟漪。
但他旋即克制住自己,不断提醒着自己切不可逾越规矩。
旭文最是了解自家主子,问道:“世子,今日咱们还是直接回家吗?”
杨恩昱只是轻“嗯”了一声。
旭文有些不满的噘嘴,在他看来,这苏二小姐比苏四小姐要好一万倍。
苏四小姐和少爷自幼订亲,每次世子爷送她什么东西,她都会送一些旗鼓相当的东西回来,但从未说去如意坊等世子爷什么的。
世子爷对她一片真心,她却总是淡淡的。
相反这苏二小姐对世子爷的心思那叫一个昭然若揭,这几日每日到如意坊不说,还会给他一个做小厮的都送一些东西,更别说她那在外的贤名了。
哪像苏四小姐,明明这几日在家没事,也不说过来看看。
苏二小姐前两天还说了,她出门前特意问了苏四小姐,苏四小姐都不来。
只是可惜,谁叫他家世子爷心里只有一个苏四姑娘呢!
车厢内,沉默了很久,忽然间有人掀起马车帘,对外面的马夫道:“去如意坊。”
然而这一次,却没见到等在如意坊的苏玉秀。
杨恩昱走出来的时候,一阵失落,转身吩咐掌柜的给永宁侯府送去两盒糕点。
“嘶~”
一滴血珠从指尖冒了出来。
椅秋听到声响,立马冲了过来:“小姐,您又伤着了!”说着,赶忙掏出帕子为苏婉清擦拭血迹。
苏婉清却笑笑说:“没事。”
一旁的立夏俏生生地感叹道:“小姐对杨世子可真好。”
这几日小姐少说被扎了五六次,可一次都没有放弃过,从最先开始绣得一塌糊涂,到现在已经稍微能入眼了。
苏婉清看着立夏,嗔怪道:“小姐对你不好吗?”
立夏吐吐舌头:“小姐对我自然也是好的,只是没有对杨世子这么好。”
苏婉清气道:“昨日那一碗的银耳羹可是进了谁的肚子里?”
立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姐最疼立夏了。”
主仆三人打闹了一会儿,外间的小丫鬟来传,来兴要见立夏。
立夏眼睛一亮:“杨世子又给小姐送东西来了。”
苏婉清脸上闪过一抹霞红,椅秋点了一下立夏的额头:“好你个小妮子,连主子都敢打趣了。”
立夏也不恼,笑呵呵地出去了。
谁知不到半刻钟,她就翘着嘴回来了,把食盒往桌上一放,一脸不高兴。
椅秋问:“这是怎么呢?谁欺负你了?”
立夏闷闷地将目光看向苏婉清,苏婉清以为是苏玉秀又闹幺蛾子了,放下手中的针线,沉下脸:“怎么回事?”
“原以为杨世子送的糕点是我家小姐独一份,没想到沁芳居竟也有。”立夏满心委屈。
椅秋下意识看了一眼苏婉清,斥道:“休要胡言。”
立夏急道:“我可没乱说。表哥今日从侧门拿了食盒,站在那里与守门的王婆子说了两句话,就看到沁芳居的书心也出了门,没一会儿就提着如意坊的食盒回来了。”
“我刚刚还特意绕路去打听了一下,如意坊给他们送的,还是小姐最喜欢的桂花糕呢。”
椅秋看着苏婉清,忙道:“小姐,或许是二小姐找如意坊订的桂花糕,掌柜的让人一起送来的。”
立夏立即反驳:“若是这样直接让表哥一起送来不就得了,还硬生生地让人跑两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