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随手写的一张无中生有的大字报,就能要了一个人的命,有几个被诬陷的人,是因为别人有他们确凿的犯错证据才被抓去批斗的。
而且他们这次来,抓田瑛的资本主义尾巴什么的是其次,最主要还是因为萧北放,因为不仅萧北放父母有问题,连带他本人也被革委会盯上了。
要是他们能按范桂香说的,通过田瑛所犯的错误,从侧面掰倒萧北放,那么到时革委会的干部,肯定会表扬和认可他们的能力的。
所以几个正是听风就是雨年纪的半大孩子,就被范桂香给鼓动过来了。
只是他们却忽略了,田瑛不仅是革命烈士子女,出生也好,可以说比他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根正苗红,更没想到她也会把革委会的干部给搬出来,甚至还要求范桂香拿出证据。
几人毕竟年纪太小,即便一腔热血到处乱喷,但在面对比他们都根正苗红又不怕吓的田瑛时,他们一时竟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做,就在这时就听见范桂香道:“你不是要证据吗,我就是证据,是我亲眼看见你在黑市不仅卖野菜,还卖蘑菇的。”
田瑛见范桂香张嘴就来,也随口胡谄:“你说看见就看见了,那我还说看见你杀人了呢,就在林场杀的,你杀的那人现在已经被野兽给吃了。”
范桂香:“你别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田瑛:“这不是你先乱喷的吗!”
田瑛说完,不待范桂香再开口,就又对几个小将说:“几位小同志刚才也听到了,范桂香就是在胡说八道,想诬陷革命烈士子女,不过为了证明我自己,几位小同志大可以进屋看看,我确实采了不少野菜回来,但却不是为了谋利,而是怕冬天没菜吃才屯的。毕竞我没有工作,和孩子的粮食户口又还没迁过来,一家三张嘴都要靠我爱人一半的工资来养,所以只能穷到要靠挖野菜来填补囗粮缺囗。”
说到这田瑛又拿手一指范桂香:“你们看,范桂香自己吃的膘肥体壮,却连我的野菜多挖了些她都要管,还跟你们造谣,要你们来抓一顿饱饭都吃不上的革命烈士子女,她这样的行径,与封建时期剥削穷人的地主老财又有何区别,不知几位小同志又要对她作何处理?”“几位小同志,你们别听她胡说八道,就凭她明知萧北放父母有问题,不但不和他们划清界线,反而还硬要嫁给他,她的思想就违背了上级的政策方针。”范桂香见空口白牙诬陷,在田瑛这里根本行不通,只能现学现卖,也学田瑛把上级政策方针给放到了前面。“范桂香,你不要说话只说一半,故意误导几位小同志,萧北放父母只是调离苏城军区去支援西部边疆了,却不是犯了什么思想上或是行为上的错误,要是我就因为他们不再是苏城军区的首长了,就要取消早就定下的婚约,那才是真正的思想有问题,嫌贫爱富,背信弃义!你难道非要我犯错误才能如你的愿,你到底是何居心?”虽然有人告诉过范桂香,田瑛这张嘴能说,所以尽量别和她掰扯。
本来范桂香还不信,毕竟之前她的挑衅,目的不止只想撞田瑛他们那么简单,也是想让田瑛回家给萧北放告状,以萧北放的脾气,绝对不可能忍气吞声,肯定会去找她算账。
那到时她就可以把家属院的人都招过去,再让人把革委会的干部请来,让他们好好看看萧北放是怎么仗势欺人的,到时还怕掰不倒萧北放。
只是范桂香没想到,田瑛虽然看着瘦弱,但眼神却能吓死人,还特别能忍气吞声,竟然回来后一直都没跟萧北放提自己要撞他们的事。
所以这些天,范桂香虽然没往上凑,却一直在暗中留意田瑛,看她天天采那么多野菜蘑菇回来,估计她肯定是想学当地那些人偷偷拿去卖补贴家用。
毕竟据她所知,田瑛和田不苦的粮食户口还没解决,萧北放工资又有一半,是固定寄给那些牺牲的战友家属的。他父母现在又被撤职了,肯定也没法再补贴他们,所以范桂香就以为田瑛家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会想其它路子赚钱。
范桂香甚至见过田瑛带着个大蓝子去过市里,虽然田瑛警惕,她没能跟踪上田瑛,但她已经确定田瑛是偷偷去卖东西。
本来她也可以等抓到田瑛的实则性证据再带人过来,但据她爱人说,要是萧北放这次的任务顺利完成,回来又要立大功了,那到时再想下手就更难了。
所以范桂香他们背后的人,才会想在萧北放还没回来之前,让她无论如何都要把走资本主义路线这顶帽子给田瑛扣上。
即便范桂香手上没有实则性证据,但那些小将却很好忽悠,只要忽悠到能让他们把田瑛家给砸了,再把她拖去批斗游街,那么就成了既定事实,到时就是田瑛浑身是嘴也再也说不清了。
等萧北放回来,即使他立了功,上面可能也会因为这件事,而对他做冷处理,即使暂时不能让他垮台,但也决不能让他再起来甚至是往上走。
但范桂香却没想到,田瑛的那些词一套一套的,甚至把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将都给震慑住了,这怎么能行,范桂香眼珠叽里咕噜乱转了几下,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