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观止接电话的速度总是很快，顾语筠没没酝酿好开口第一句话，那边的人已经将电话接起来了。
他的声线听起来低沉而带着三分喑哑，一看就是已经准备休息了：“喂，怎么？”
顾语筠怔了怔，声线也跟着低下去：“你睡了呀？”
“还没，”那边的人似乎是坐起来了：“有事找我？”
顾语筠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想八卦两句，你睡了就算了。”
容观止似乎是笑了下，道：“怎么忽然有闲情来找我八卦了？”
顾语筠这才意识到，自己最近……确实是和容观止走得太近了。
许是容观止的态度太暧昧，让自己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也或许，是因为自己已经下意识将容观止当做了依赖的对象。
这不是个好习惯，顾语筠对自己说，自己真的是要陷进去了，在自身难保的现在。
“可能是和你说的一样，为了培养恋爱感吧。”顾语筠笑着说了句，语气也带着三分促狭。
顾语筠这样说了，那边的容观止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低笑一声：“那我真是荣幸之至。”
左右都是没几分真心。
听出容观止似乎是真的清醒了，顾语筠
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刚刚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靠着窗台吐槽：“你说这是不是容天邑搞的鬼？”
容观止还真是认真跟着想了想，点头：“有可能。”
“是吧！”顾语筠有点气：“你说我以前喜欢他那会儿，他不是嫌弃我嫌弃得要死吗？现在我不喜欢他了，和你在一起了，他反而又开始纠结了起来，还找林妍妍来旁敲侧击，这不就是贱吗？”
听着顾语筠的吐槽，容观止忍不住笑了下，往后靠了靠，闲闲问道：“你知道我是容天邑他大哥对吧？”
“唔，当然。”
顾语筠虽然这样说着，却是没有半点收口的意思。
容观止好笑地弯起唇角：“和我吐槽倒是挺顺口，以前也没见你和容天邑那么放得开。”
“我那还不算放得开？我以为我都快挂在他身上了，也没见他好好打量我两眼啊，更何况……”顾语筠仔细想了想，笑了：“可能是因为那时候的顾语筠太喜欢容天邑了，所以总是想在他面前伪装吧。”
容观止的笑容慢慢敛去。
顾语筠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只是在这里自顾自说正主的事呢：“所以说喜欢一个人喜欢得太过也不好
。”
“是么。”容观止平静地看向窗外。
繁星满天，看起来是个静好的夜。
两人的呼吸声安静可闻，半晌，容观止方才问了句：“不过说起来，你现在在我面前真实吗？”
顾语筠一怔，忍俊不禁：“你觉得呢？我在你面前可是太真实了吧。”
“确实，”容观止慢条斯理：“毕竟我们都是裸裎相见的关系。”
“容观止！”顾语筠咬牙切齿。
那边的人却是撑不住笑了：“开玩笑的，抱歉。”
顾语筠听着容观止的笑声，沉默半晌方才道：“可是我总觉得，我们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如果你喜欢上了一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容观止沉默下来。
气氛陡然沉寂，良久，容观止方才弯唇笑了下：“你倒是不用担心我有这个问题，不过，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了，记得告诉我。”
在遇到顾语筠之前，容观止还从未对任何人心动过。
在顾语筠之后，容观止也并不认为……自己还有这个机会。
他从来都不是上帝的宠儿，这一点从最初容观止就了然了。
“那你怎么办？”顾语筠几乎是下意识问道。
容观止似乎是怔了怔，这才道：“那是我的事，到
时候我们解除合同就是，你不用担心。”
对，合同。
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架构在一张合同之上。
甚至包括自己现在和容观止的对话。
明明就是学习法律的，明明前世的自己是个律师，最喜欢这些条条框框的东西。
顾语筠甚至清楚地记得，从前自己就是觉得，其实一切都应该在合同的约束之下，这样是最简单的社会了。
但是现在，顾语筠第一次有点痛恨起这两个字来。
没有任何感情，不过是合同而已。
顾语筠闷闷地应了一声，恨恨道：“是啊是啊，反正我们就是金钱交易关系，也没什么感情基础，到时候我们直接解除合同就完事了，真简单。”
容观止明明听出顾语筠在赌气了，闻言倒是也没反驳，只静默地看向窗外，淡淡道：“恩，对。”
顾语筠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将自己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