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者必散,积者必竭,高者必坠,生者必死。整个宇宙的流动,是原子与原子之间的互动,新生,毁灭。生命形态稍纵即逝,却又能在不经意间,用另一种形态,出现在另一个未知名的地方,创造一种永无止境的实相。
此刻,王警灵的身体轻如一张薄翼,漂浮在寂静且空旷的黑暗之中。刹那间,地球引力似乎完全失去原本属于它的权利。她伸出纤细且柔弱的右手,朝着漆黑的空间,下意识地用尽全力拍打过去。小小的掌心与无限空间瞬间融合,如蕾丝般地裂痕,被一道灼热的光,穿透,撕裂,软化,剥落。
虚空之轮不断碾压逝去的时光,玫瑰花般鲜明的岁月,从播种,开花,摘取,淬炼,最后渗透进娇弱身躯内每个活着的细胞。生命被拉长,也无时无刻不在体现这种特立独行地美。然而,玫瑰本应在盛夏绽放,可如今它却选择了在冬季收藏。
王警灵感觉一阵刺骨地寒冷,从颈部后方双侧风池穴涌入,再慢慢向四周蔓延开去,原本温热的脊背,瞬间被这阵寒意侵袭,封锁,没有出口。紧接着,灵活得四肢,开始变得僵硬,麻木。尤其,是双腿像被两只沉甸甸地沙袋裹挟住了,寸步难移。紧接着,呼吸变得仓促,感觉胸腔内的空气愈加稀薄,只能勉强维持身体基本功能需要。
我是怎么了?这是王警灵脑海中唯一闪现的问题?但此刻没有人回应。
孤独的雪花,像撕碎了的扑克牌,从天而降。悄无声息地落在飘逸的长发间,滑过厚重且丝滑的羽绒大衣,几秒钟后便坠落在一片苍茫大地上,凝结成水珠,继续滋养,净化,干涸土壤中沉睡地生灵。
王警灵拖着疲惫身躯,踉踉跄跄得又向前走了一段路,身后留下一深一浅地脚印,在积雪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眼。她想暂时停下步伐休憩,发现身体四分之一部分,早已深陷在皑皑白雪中,自己犹如一只困兽,已然失去声嘶力竭地勇气。
于是,她用仅有的一丝余力,再次抬起昏昏沉沉得脑袋,寻求出路。忽然,发现前方大约100米处,屹立着一块灰褐色石碑,上面镌刻着“海拔4506米”几个字样。清晰得传统楷书,墨绿色字迹,也被这场突如其来得大雪覆盖了一半。然而,一阵清冽且猛烈地山风刮过来,瞬间将石碑上的积雪,吹散在火红得玫瑰花丛中央,变成晶莹剔透的水珠。因此,玫瑰有了自然滋养,暂时不会面临枯萎了。
这是哪?我为何在这里?王警灵反复问自己。人总是习惯性的去追溯来时的路与去时的路,却忽略了这条路本身存在的意义。随着体力即将消耗弹尽,缺氧现象也越来越明显,于是,她随意找了棵白桦树,安静的将身体挂在斑驳粗糙的树干上,然后,默默闭上了双眼。
一轮清冷的孤月悬挂于静默天际,忽远忽近的繁星闪烁微弱光芒。雪后森林变得格外宁静,唯有风掠过树林沙沙声与小动物出来觅食的嗦嗦音在深邃山谷久久回荡。
孩童时期,王警灵的外婆曾告诉她。浩瀚宇宙,繁星点点,每当出现一颗新的星星,那么地上就会少一个人。所以,人是不可以数星星的,你在数他的时候,同时他也在数你。无论闪耀还是坠落,都是宿命。一切自然存在与发生,需遵循生命周期。太阳,行星,月亮,海洋,大地,人类,是组成万千世界重要元素,互相扶持,又相互制约。
其中,灵魂与肉身相连,肉身是灵魂暂时载体。无数世的相遇,分离,纠缠,衰败,泯灭,重生。在轮回的漩涡之中,无休无止,源远流长。
大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王警灵感觉身体被一团温热气流包裹着,随之体内寒气在这股气流冲撞下,变得不堪一击,让体温开始趋向平稳状态。所以,她再次睁开疲惫的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团熊熊烈火,透过明晃晃的火光,发现一张陌生且模糊的脸正在朝着她微笑。
他说:“你终于苏醒了,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从死神手中给抢回来的呢。遇见我,算是你最大的幸运。”王警灵礼貌性的回了句:“谢谢您”。也没主动询问眼前的这个陌生人是谁?来自哪来?或许,从小到大,她就是一个清冷的人,对任何世事漠不关心。像是一只警觉的飞鸟,拼命向前飞翔,却始终找不到一处栖息之地。
他接着又说:“你尽管安心在这住下,先把身体养好了,再选择离开吧。我先给你熬中药去了,你这病需要好好调理方可完全恢复,耐心点。”话音刚落,就立马起身准备张罗药材去了。等他走后,王警灵开始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是在一座古老的小木屋内。三角形屋顶由一根根圆柱形的原木搭建而成,斑驳的墙壁没有多余装饰品,简单且纯粹。房子中央摆放着一张大大的长方形的桌子,看得出是纯手工打造。上面摆放着一堆厚厚书籍,一盆鲜活的绿植,绿植旁边还放置了一套灰白色陶制茶几。
然而,最吸睛的是那堆厚实的书籍,从上至下,最起码有1米多高。其中,《黄帝内经》、《伤寒论》、《神农本草经》、《金匮要略》、《茶经》等书籍格外耀眼夺目。其中,前面4本书籍,号称中医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