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小区门口,看到那孩子了,你知道那孩子在干什么吗?”
苏东昌走进家门,第一次没有直接拥抱柳青,给苏颖撒狗粮,而是神色严肃地坐在了柳青斜对面。
柳青嗤笑,“能干什么?无非是给李远楠打电话,用自认为正确且浪漫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决心。却不知,他的所作所为,幼稚、愚蠢到了极点。”
老同学和老公,先后表达不同看法。
这让习惯了被人顺从的柳青,有些失态。
苏颖素手紧握,刚要张口反驳,就被苏东昌摇头制止了。
苏东昌没有直接反驳柳青,而是倒了杯水递给柳青,“那孩子,刚才还唱歌了一首原创歌曲。”
“一百年前,你辱我中华,亡我水师,裂我疆土;”
“七十年前,你屠我同胞,掠我物产,焚我房屋;”
“历史铭记,山河永刻,泱泱华夏,国耻不忘……”
苏东昌,虽然唱得有点跑调,但是歌词却一字不差。
哼了几句,苏东昌扭头看向柳青。
柳青却嘴角一撇,“幼稚,粗俗,难登大雅之堂。”
“的确没办法跟贝多芬和肖邦相比,但是你别忘了,偏偏就是这些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撑起了国家的脊梁。对了,那孩子说过一句话,我觉得很对……”
说到这,苏东昌一脸严肃,“音乐没有国界,但是音乐家有国界。我想,这句话,可以引申到方方面面。”
柳青一脸冷厉,“然后呢?”
“我不同意,给苏颖改志愿。”
苏东昌神情严肃,斩钉截铁。
“这件事,你说了不算。”
当!
柳青把杯子蹲在桌子上,水花四溅间,摔门而去。
苏颖看着被摔上的大门,一脸担心。
苏东昌抚摸了一下苏颖的头发,摇了摇头,“让她自己好好想想吧。不过,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你妈可不是能轻易说服的人。”
苏颖皱了一下眉,那跟柳青一模一样的眸子,闪过一抹跟柳青一般无二的坚定,“那我就找能说服她的人。”
苏东昌微微一怔,苦笑道:“你们娘俩还真像,你跟那个臭小子的事,这下要把家里闹得人仰马翻了。”
“爸,你瞎说什么?”
苏颖一跺脚,抢过苏东昌的手机,转身冲进了自己的卧室。
就算她心智再成熟,也才十八岁而已。
被老爸当面揭穿这种事,恐怕没几个人遭得住。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潘亿年一样,没脸没皮。
而苏东昌则趁着苏颖回屋的功夫,连忙换上鞋,苦着脸跑出了家门。
刚才,怼媳妇怼得很爽。
现在,该他火葬场了。
……
“第一阶段圆满胜利,只是你那首歌,太尬了。”
“尬得我抠脚趾。”
“还有,我的歌什么时候写完?”
小区外面。
潘亿年看着传呼机上的信息,嘴角微微往上一翘,扭头看着一眼苏颖房间的方向。
果然,苏颖正站在窗户旁,冲着他挥舞了一下拳头。
显然,是在威胁他,让他赶紧把那首歌写完。
潘亿年摸了摸下巴,“看来是该把高中阶段的buff,彻底叠满了。”
“嗯,等拿到录取通知书,就唱吧!”
“只可惜,重生到这个年代,没有享受到状元郎被争抢的待遇。”
潘亿年抬头看了看西北黑压压的乌云,嘴角一咧,骑上车子,就往回跑。
俗话说:东边日出西边雨。
看这架势,今天还是一场暴雨。
傻子才继续摆摊。
……
家门口。
一路狂飚回来的潘亿年,看着自家大门满满当当的十多辆大卡车,和被拆掉的院墙后面堆积如山的螺纹钢,陡然色变。
看着架势,最起码得有500吨。
虽说现在国内螺纹钢的价格处于低谷期,只有2700左右,等大洪水彻底爆发后,一路飙升到了3100多,但那也是三四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可现在,老潘哪来的那么多钱?
该不是那些铁锹吧?
想及北三条市场上,飙升到60块钱的铁锹,潘亿年火急火燎地把老潘拉进了屋,“老潘,你铁锹卖了多少钱?”
“你猜……”老潘笑眯眯地看着潘亿年。
“老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打哑谜。你该不会是卖了60吧?”潘亿年的脸陡然褪去了血色。
如果,他没记错,前世铁锹画的线,好像不到三十。
但凡过了这条线的,最后都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