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昧灯光里,辛莽懊恼地扶了把金框眼镜,他暗红西装外罩了个黑色羊毛大衣,落满了风雪。
两个平时贵不可言,神光熠熠的男人,此刻回归人间,竟各有各的落寞。
“你怎么找这儿来的?”顾听潮乜着辛莽的眼神惊讶中透着嫌弃。
“老子五年前就在这儿喝酒了,这话我还想问你呢!”辛莽忿忿地坐在他旁边,兰博基尼车钥匙往桌上一拍。
“呵,我比你早多了,我八年前就在这儿了。”
“你打娘胎里就在这儿喝又能怎么?老子给这儿入股了,你入了吗?”辛莽不服地冷嗤。
顾听潮诧异地看向老板,老板干笑:“哈,哈哈,就、就是存了几箱子百十来万的酒。占着地方,我又卖不出去……”
“靠!那老子退股!真是暴殄天物!”辛莽叼起根烟来点,却发现手冻僵了,抖得点不着火。
“自己留着喝就直说,还入股,你脸呢。”
嘴上虽这么说,但顾听潮竟然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个打火机,帮辛莽点燃了烟。
辛莽一怔,深深吸了口气,两人坐在烟雾朦胧里沉默。
老板躲去后厨回避,给他们聊天的空间。
“大雪天你开车敞篷跑车来的吗?真有情趣。”顾听潮斜着墨眸,嘲弄了他一句。
“你是不是肾虚啊?还喝热酒,你怎么不往里面放点儿枸杞啊?”辛莽面露鄙夷,仰头将威士忌一饮而尽。
顾听潮喉咙不仅肿着,还有股
艰涩的酸楚堵在那里,连酒都咽不下去。
“怎么?你的大花篮没送出去啊?”辛莽戏谑地问。
“你的一枝独秀呢,送出去了吗?”顾听潮反唇相讥。
两个男人没词儿了:“…………”
半响过后。
辛莽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惆怅,“顾听潮,我虽然不待见你,但说真的,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顾听潮失声笑了,“你骂人现在都会拐弯了。”
辛莽直接倒满了威士忌,整个一杯全都喝下去,辣得五脏六腑都在烧一样。
顾听潮觉察到他情绪不对,星眸一沉,大手捂住他的杯口,“你怎么了?难道你辛莽也有为情所困的时候?”
辛莽抿唇,手指收了收。
“因为你弟弟?你是不是喜欢他?”
“顾听潮!你他妈把嘴给老子焊死!”辛莽怒然,嘭地拍桌,脸颊滚烫。
“你很喜欢他,否则你不会这么激动。”
顾听潮缓缓收回视线,摇了摇酒盅,“我不会说出去的,也不想听你说,因为我对别人的感情世界不感兴趣。”
自己的,还一片愁云惨淡呢。
他可没空去渡别人。
辛莽心里痛得发麻,他偷偷将右手伸进里怀,摸到了那朵已经快枯萎掉的红玫瑰。
今天,辛董从国外回来了,刚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辛荻暴揍了一顿。
只因前几天那场大秀,他替慕轻棠出头得罪了商震的未婚妻和白懿,还给个女装站台走秀。
辛董觉得他丢尽了辛家的脸,打了他还不算,又让他穿着单薄的白衬衫,跪在雪地里数个小时,跪到休克过去。
事后,辛荻被他火速送到医院。然后他就像个傻子一样在外面站了很久,任凭风霜冷雪吹打,抽了满地烟蒂,才压抑住那暴虐的灼心怒火。
他终究不是顾听潮。
他也恨自己为什么做不成顾听潮。
“你这么任性下去,不怕变得一无所有吗?”辛莽忽地低声问。
“怕。”
顾听潮吸了吸鼻子,嗓音艰涩沉闷,“但我更怕失去她。”
“你要什么都没有了,拿什么保护她?她想要的你怎么给她?”
“我现在什么都有,可是我都给了她什么?我把她保护好了吗?”
顾听潮的心口很深重地痛着,“我什么都没做好啊……”
辛莽双肩恍然一震,将盛满心事的眼眸藏在反光的镜片后。
“我为了她,命都不要了,区区一个总裁的位置,算什么。”
“顾董才舍不得你呢,谁不知道你是他的宝啊。说真的,我头一次体会到父爱这种东西,是在你和顾董相处的时候。”
“辛董也很器重你。”
“器重?呵……我只是他的高级马仔,没了我,他一样活得潇潇洒洒。在我们辛氏,家人就是用来利用牵制,用来坑的。”
辛莽从怀中掏出一个钻石u盘,用指尖点着推到他面前顾听潮面前,“慕轻棠托我查的关于那个狙击手的资料我
查到了点儿眉目。那个男人名叫萧悯,悲天悯人的悯,干得全是杀人越货的勾当。一直混迹暗网,排名杀手榜第四。但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大概从六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