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戌道:“自然,仙家的规矩是要守的。”白依若道:“近日接连下雪,河边看不出有什么痕迹,这可难办。”
曾戌回想昨夜,他将夫人草草下葬,案发现场早已没有痕迹。“不知夫人下葬前,可有人前来验尸?”
曾戌道:“府中都以为夫人落水,怎会验尸。不知小友这是何意?”白依若随即说道:“自然是打算开棺验尸。”
不只曾戌,楚潇辰也制止:“不可,虽说验尸有利于案件进展,但如今曾府已办葬礼,出于对死者的尊重也不可开棺。”
白依若见曾戌在思考,看向他的目光坚毅道:“曾县令怎么看?”好半晌,曾戌才答道:“这位小友说的在理。虽说不敬,但此事不查清如何还我夫人一个公道。”
见楚潇辰无有反驳之意,她拱手说道:“曾县令大义,在下佩服。既然您同意开棺验尸,便夜间开始调查吧。”
见曾戌面带不解,他会意说道:“现在贵府丧事,百日府中迎宾,自然等到夜间无人之时。”
白依若点头,待到子时三刻,众人从灵堂散去——白依若与曾戌来到灵堂,棺材还在,她看出木质极好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她轻声将棺材打开,而曾戌却背过身。白依若总觉得他的说辞不对劲,但不知从何说起。
“曾县令,你当真不看一眼夫人吗?尸身并不可怕。”曾戌语重心长,掩面道:“不必,夫人已不在这世上,再见只会徒增伤悲。”
见他这般伤心,白依若虽未经历却也理解。她在白家学习医术,但她对炼丹修医不感兴趣,反倒对验尸探案颇有兴趣。
之前宗门发布一些任务,有关这些的她或多或少都接了一些。对此,她的同门很是不解,甚至以为她是个怪人。
但这些打消不了她对此事的热情,说实在的,她认为活人虚伪。有灵魂的人或多或少有些虚情假意,但死人可以保守秘密,更不会说谎。
白依若接着检查曾夫人的尸身,头部没有打伤,眼睛有充血,口鼻无异常。头部看来,的确是溺水的现象。
她检查到脖子,没有勒痕。待她检查身体时,拨开她的衣领,尸身惨白,肩膀处的淤青及红印格外醒目。
白依若似是想到这印子怎么来的,而后打量着她的面容。曾夫人三十有二,与曾戌是结发夫妻,年少成婚。
她面部发白,眉目清秀,面容娴静,即便身死从骨相依旧能看出生前是个美人。不过,曾夫人身子羸弱,二人又有一子,许是不太可能。
难道是曾夫人被何人玷污,又极度看重贞洁,之后投湖自尽。不对,即便如此,夜间出门府中下人不该过问或是阻拦吗?
还是说曾夫人与何人行苟且之事,那人怕惹事生非,蓄意杀害曾夫人。不过,现在还无法断定,须得足够的证据。
待检查完尸身,白依若见曾戌又是走神,唤道:“曾县令,夫人确是死于溺水,但或许此事另有隐情。”
曾戌有了动作,半晌才道:“不知小友有何见解?我夫人是被他人所害?”白依若道:“夫人或是自杀,或是他杀。
现在还不能断定,需等到我同门回来才有结果。”她看出曾戌的疲惫,便说道:“您许久未曾歇息,不如先回房歇息,剩下的事我与师兄对接便是。”
曾戌道:“那便劳烦小友了,我孩儿许受了惊吓,我便去看看他。若有疑惑,吩咐府中下人便是,管家在西苑备了客房,可在寒舍将就几晚。”
白依若见他叹气,说道:“曾县令客气了,此事您只管配合,不必太过劳神。”曾戌对她作揖:“多谢,曾某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