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周末,姜映蔓哪都没去,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又跑了一趟超市,将冰箱收拾干净,把采购的物资分类装好,并叮嘱姜竹青按时吃饭。
“外婆,要不,咱们找个人陪着你。”
说这话的时候,姜竹青正在制作一个凤冠,听见姜映蔓的话,一口回绝:“我不喜欢外人。”
见状,姜映蔓只好换了话题:“那我每周都回来。”
“嗯,这个可以。”姜竹青将工具刀放下,“来,这里,你来试试。”
看着眼前的半成品,姜映蔓不由得感慨外婆的精湛技艺,又担心自己学艺不精,将这件作品给毁了。
“外婆,我怕做不好。
“不用担心,这东西你从小学到大,按我说的,一步一步来。”
姜映蔓左手执起工具刀,开始掐丝。
“采金为丝,妙手编结,嵌玉缀翠,是为一绝。”年轻女孩的声音,透过音响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响起,视频中,那双带着灵巧的手又完成了一朵花的制作。
“今天给大家带来的作品叫做繁花。”
江沉舟按了暂停键,画面停止,看着徐景淮,“我们查了一下,姜竹青年事已高,很多年都不带徒弟,而花丝镶嵌工艺又很难学。倒是你提过的这段视频,我们重点去追踪了一下,出镜的这双手,很多技法跟姜竹青的手艺如出一辙。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她的外孙女。”
徐景淮拿起桌上的文件,上面赫然是姜映蔓的简历。
薄薄的两页纸,徐景淮却看得很认真,当看到求职意向的时候,沉声问道:“瑞祥旗下子公司,近期有招聘吗?”
“有,这些是入围面试的人员,里面,有这位姜映蔓。”一份求职简历,放在了桌上。
标准的蓝底登记照,马尾辫,杏仁眼,衬得女孩青春活泼。
察觉到徐景淮的视线停留,江沉舟接着说:“面试定在周三上午十点。你刚好有半个钟头的空档。”
“好。”
话音刚落,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江沉舟接了起来。
“访客已到会议室,可以过去了。”
“扶我起来。”徐景淮搭着江沉舟的肩膀站起身,右脚脚踝处还略微隐隐作痛。
“行不行,不行的话,还是轮椅。”
徐景淮的脸色没有太大变化,脚步放得很慢,“差不多好了,只是不想让老爷子担心而已。”
两人朝着会议室走去,推门进去之前,徐景淮低声交代:“跟那边回个话,下周五的活动,我参加。”
作为瑞祥文旅投的执行董事,为了让商业版图更进一步,占领全国文化投资市场,徐景淮将全部身心都放在了工作上。每天工作连轴转是常态,一天24小时恨不得当成48小时来用,即便是脚受伤,坐着轮椅也要满世界飞。
在徐景淮的带领下,瑞祥文旅投在文化投资、景区运营、珠宝设计等文化艺术产业,遍地开花,产值直线上升,市场赞誉度也达到空前。
商业版图越来越大,人脉越来越广,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各种美誉,最具影响力的企业,最具魅力的企业家。可无人知晓,这份人前显赫,耗费了徐景淮多少心血。
一个月前,瑞祥文旅投接到了参赛通知,亚洲传统服饰博览会开赛在即,瑞祥要代表国家出赛,可参赛作品的选择,在集团核心层引发了争议。
直到,一段仿明代凤冠制作短视频的出现,令徐景淮心头一动。
那灵巧的动作,掐丝,填充,堆垒、编织,呈现出来的是极尽奢华,工艺繁复,流线与质感交织,传统和现代交融,金光之下,尊贵气度与生俱来,叹为观止。
寻找花丝镶嵌传承人,成为摆在徐景淮面前的首要难题。直到,姜竹青的出现。
只是,回想起那天短暂的会面,效果似乎很不理想,老太太有自己的执念,如何说服对方出山,似乎,可以从那个女孩子着手。
结束会见,又是一场视频会,听着各分公司的业绩报告,徐景淮做了总结。冗长的会议终于落了幕,徐景淮的脚还是没有完全好利索,江沉舟约了医生下午复查。
简单吃了午餐,车子已经准备好。
江沉舟推着轮椅出了电梯,陈实已经等在了那里,看见电梯门打开,赶紧迎了上来。
陈实年轻的时候,是徐老爷子身边的警卫人员,一直跟着徐家。对徐家人而言,也算是半个亲人。这次若不是徐老爷子强制命令徐景淮休息,陈实也不会被派过来。
陈实伸手要去扶徐景淮,“陈叔,这次检查做完,你就回燕都,爷爷身边也离不开人。”
徐景淮落坐,陈实的脸上笑了笑,“老爷子昨天还打电话问情况,没他的首肯,我可不能离开。”
见状,徐景淮也接着说,老爷子年纪大了,家里的人都随着他,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老爷子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