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了眼眶,前不久在操场上的那一幕,她至今还历历在目,在脑海里久久无法挥去。
男人的深情,她又怎么会不知呢?只是两人命中注定无法在一起,在季北臣的眼里,苏南裳胜过一切,可苏南裳又何尝不是如季北臣那样所想的呢。
可就是因为那般的深爱,所以她才必须狠下心来,让季北臣死心,这样他才不会为了她,固执己见,宁愿死也不接受治疗。
苏南裳握住季北臣打着点滴的手,他的手很大,她只能握住一边,触感却是那么凉,像冰一样。
苏南裳没办法,只能两只手一起捂着他的大手,并且往里面吹着热气,
希望能让他的手暖和一些,再放进被子里。
随即,苏南裳的视线往上移,落在男人额前有些凌乱的刘海上。
男人平日里虽然不说有洁癖,也是很重仪表的,苏南裳白皙如葱的手指将季北臣额前有些凌乱的刘海规整好,然后落下一吻。
也许以后都没有这样偷吻他的机会了吧,不久的未来,二人面临的也终将是天涯永隔了。
苏南裳的心底泛起阵阵苦涩,嘴角扬起一抹支离破碎的笑来,为两人之间的爱情做最后一段告别,“季北臣,我很感谢你,真的,谢谢你让我感受到什么是爱与被爱,也很庆幸那么多年过去,你还能始终
如一地爱着我,从未想过放开我的手,如果有下辈子,我答应你,再也不会逃离你的身边,就算你赶我走,我都不会走,但前提是这辈子你得答应我,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下去,好不好?”
说着说着,苏南裳眼眶里晶莹剔透的液体,潮湿地划过皮肤,在脸颊上留下数道曲折的线。
忽然,睡梦中的季北臣浓眉紧拧,用力攥住苏南裳的手,紧张而担忧地开口,“南裳,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男人的唇瓣抿成一条线,语气里却透着无法比拟的深情。
苏南裳眼眶湿润,鼻翼泛红,男人卑微的祈求,让她的心脏骤
缩,疼得她呼吸一滞,
可越是深爱,她就越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季北臣死去,所以她别无选择。
最后,苏南裳还是咬着牙松开了季北臣的手,留下另外一份做好的小米粥,便扬长而去。
也许这已经是她唯一能替他做的了。
不知昏睡了多久,季北臣睁开了眼睛,鼻尖萦绕着一股米粥的清香,那香味十分熟悉,让季北臣莫名有种家的温暖。
可当他看到端着米粥的人是李如歌时,脸上期盼的神色顿时凝固住,转变成了淡漠和疏离,“你怎么会在这里?苏南裳呢?”
也许他当时还是昏迷不醒的,可他也不知为何,就是能感
知到苏南裳的存在,甚至在这间病房里还能捕捉到微弱的那个女人身上的气息。
李如歌眼底闪过一抹不悦,却还是耐着性子平和道,“北臣哥,那个女人都去照顾宫城了,怎么可能会来?”
她心底自然清楚苏南裳刚刚来过,她手上的米粥可不就是那个女人送来的吗?可她必然是不会在季北臣的面前提到苏南裳的。
季北臣眸底闪过一道失望,扶了扶额际,“你出去吧,把程易叫过来。”
李如歌没动,舀起一勺米粥,要送到季北臣嘴边,“北臣哥,你身体刚刚才恢复了一些,就让我喂你喝一点米粥吧,不然你胃会更加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