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府与原司空李廉的宅邸相比,添了一分文气,少了一分精致。
门匾上的“司徒府”用的钟体,大气中正,入门的影壁上是一幅意境深远的竹菊图,旁边还刻着一对联“道不达人子臣弟友,学惟逊志礼乐诗书。
鹿溪感受着司徒府经久不散的文气,没注意到迎驾队伍里的宇文元正看着她呢!
杨绪与宇文正正在话家常,鹿溪则隐在杨绪身后。
“这位便是嘉一郡主吧!老臣有礼了。”
鹿溪听了,连忙回了平礼,“嘉一见过司徒公。”
杨绪侧身看着鹿溪,笑道:“司徒公时常与孤讲,能烧制出惊世器物的女子,定是不凡的。”
鹿溪听了杨绪的话,连忙又与宇文正回了谢礼。
“王君与郡主驾临敝宅,老臣深感荣幸,您二位里面请。”
说着,宇文正与宇文华各站左右,引着他们进了正厅。
方正大屋,处处透出周正之意,墨色的大柱,朱红的轩窗,厚重感十足的太师椅,一幅水墨画,案上摆着一盆文竹。
鹿溪心下感叹:书上描写的清贵之家,也不过如此吧!
杨绪坐在厅首,鹿溪坐在他的左下首,对面坐着的是宇文正,宇文华站其旁。
随侍的人也各自规整的立着,杨绪看着宇文正道:“素闻司徒公喜爱古画,孤刚观影壁上的梅菊图,莫不是陶公真迹?”
宇文正拱手道:“王君慧眼如炬,正是陶公真迹,老臣也是偶然得之,一时欣喜,便请了石工刻在这石壁之上,梅菊图所绘之境是老臣心之所向。”
杨绪闻此,便与宇文正谈论起鉴赏画作之事,鹿溪听着,只觉云里雾里,看来士族之上,都精通琴棋书画之艺也!
鹿溪端起桌上的茶品了起来,刚入口便觉发涩,末了虽有些清香,但总的下来只算中下品矣!瞧着司徒家的装饰,不至于用不起好茶。如此这般,怕是为了藏锋。
鹿溪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便抬首去寻,是门外的宇文元。她旁边不远处,还立着个美人小姐,娇娇小小的,柔弱中却也透着一分坚毅,想必便是宇文嘉了。
杨绪注意到鹿溪的异常,也寻着看过去,原是宇文元。
“司徒公,今日,孤来此,带了些好物件,公见了,必定喜欢。”
说着,李义示意内侍将木箱抬了进来。
宇文正见此,连忙起身拜谢,但被杨绪先一步拦住了。
“这些再好不过是个物件,司徒公才是余国的瑰宝。”
拱着手的宇文正,在宇文华的搀扶下,又入了座。
“王君此行,可是为了后宫之事。”
鹿溪听到此话,瞬时起了好奇之心,心道:后宫何事?选妃大礼已毕,莫不是和立后有关,这话题,我可以听的吗?
杨绪讪讪一笑,“不愧是司徒公,孤之心事,都可看破。”
宇文正闻此,只摇头道:“是老臣无能,让王君忧心矣!”
“近日朝中,请立后的折子多了些,孤看过,有些顾虑。一则先君周年未过,孤虽不用守制,但这心依旧存有悲伤之意。二则孤修习佛法多年,念神佛庇护之恩,亦不愿马上举立后之典。这些缘由,孤不可宣之于众,卿为余国肱骨之臣,孤觉卿或有对策解孤之难题。”
鹿溪看着宇文正似是陷入了沉思,双眼微闭,杨绪见此亦未再言,整个大厅安静了下来。
鹿溪心道:你还说是解我的结,原来是自己又被催了,还拿我做借口。
半刻后,杨绪看了宇文华一眼,只见宇文元推了推他父亲,“哎呦~是老臣失礼了,近些日子经常困顿,不想今日冲撞了王君,老臣该死。”
说着便要跪下给杨绪谢罪,杨绪示意宇文华拉住他父亲,面色没了刚开始的平和了,他沉声道:“司徒公,觉得孤该如何处理此事?”
宇文正摇摇晃晃的坐下,闻此,又颤颤巍巍的站来道:“此事,老臣也不知。理后宫事宜,历来都是后妃之责。如今,王君让嘉一郡主代理,此事嘛!老臣以为应由嘉一郡主抉择。”
鹿溪一听,瞬时坐不住了,她本身是以看客的身份来的,怎得现在要成唱主戏的人了?
她用求救的眼神看向杨绪,杨绪瞥了她一眼,沉声道:“此事,孤知关系余国千秋之基,只现在不合时宜,司徒公,觉得如何处理会比较妥当?”
鹿溪看杨绪未将自己拉扯其中,而是再次询问了宇文正,心下放松不少。
宇文正见此,便噤声不语。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不答便是答案了。杨绪拿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司徒公的茶,孤喝着差些感觉。昨儿,泉城刚进了些好茶,回去孤给司徒公送些,你可尝尝。李义,回宫。”
鹿溪闻此,站起身来,心道:这就完了?
宇文华扶着宇文正送到门口,上了车的杨绪兴致缺缺,鹿溪瞧着他吃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