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护着鹿溪避入就近的宫室,慌乱间,不知谁碰掉了烛台,屋内陷入一片黑暗。幽暗压抑着鹿溪的心,这样的等待并不安全。念此,鹿溪沉声道:“出外。”
护着她的禁军未动,因不知刺客是否离去?若冒然出外,只会暴露在危险之中。
鹿溪坚定道:“这幽黑密闭的环境,犹如落入困兽之境,外间空旷,尔等武艺,躲避箭矢,应绰绰有余。”
话毕,一支带火的箭矢便射中了窗户,这下,也由不得禁军愿或不愿?都需出外,毕竟,火势一旦蔓延,后果将不可控。
鹿溪抬首看着天上的明月及明月下的四五个蒙面人,他们手持强弓,似是要发起进攻。秋风灌入幽长的御道,发出呜呜的声音。在危险的情景下,人的五感会被无限放大,鹿溪依稀听到细密的破风声儿,“禁军,列队。”
高士的声音伴随着密集的银针似的暗器一起到达,鹿溪身旁的禁军纷纷抬肘,一扇类似铁片的物件弹出。
“噼里啪啦”一阵儿乱响后,墙上的蒙面人纷纷落下。高士走来时,鹿溪的心还在乱跳,“郡主,可有受伤?”
鹿溪看着一身黑衣的高士,他的装束与那些蒙面人无甚差别!他这是刚出完任务吗?
“我无碍,多谢高大人及时相救。”
正当言语时,前面出现一队人马,他们左右手提着水桶,鹿溪这才发觉那处宫室已烧去大半。
高士留下禁军副卫冯元指挥灭火及清扫现场,后而便护着鹿溪去了未真殿。
此刻的未真殿外,聚集了一千兵士,他们不似禁军装束,个个身着黑鳞铠甲,斜挎长剑,连带脸上都带着面具,犹如黑夜中的“魔神”,压迫感十足。
高士走至其前,抬起左臂,“魔神”们让出一条道来。鹿溪跟在高士身后,不知他亮明了什么?空气中充满肃杀之气,鹿溪不自觉的拢拢衣领。
步入内殿后,杨绪罕见地穿着甲胄,这让他本就冷峻的脸庞,更显威严不可近。
“属下见过王君,贼人已被清除。”
杨绪抬手示意他起身,鹿溪见此,连忙向杨绪行礼,但被他拦下了。
“你可有受伤?”
鹿溪看着他的手托着自己的右手,有些局促道:“无~碍,多亏高大人及时出现。”
杨绪似是感受到了鹿溪的拘束,随而收回了自己的手,“那便好。”
此时鹿溪心中还装着寿宴的事情,便和杨绪说了进展。杨绪听完,只留了句,“全凭你做主,火烛之类,可调禁军护卫。”
鹿溪颔首应下,因着外间并不安全,杨绪留鹿溪在未真殿偏殿歇息一宿,待明日查明后再回庆元殿。鹿溪想起飞来的箭矢,心内的惧意再次袭来,便未推辞,李义引着鹿溪去了偏殿。
高士见鹿溪离开,便道:“王君,臣查明若风潜入了宇文正府中,只是见了何人,现在不可确认。”
杨绪沉思道:“没想到真的是她,这倒也有趣。”
“王君猜到是谁了?”
“宇文嘉,孤以为她喜欢玄~,不对那时还是康之云,断不会与云高成为一路人的。没成想如今她俩同行,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王君,云高王女到底要做什么?”
杨绪背着手道:“她要的多了,可孤不会再给她的。之前给她管理内宫之权,是因旧时之事限制。”
“王君讲的是五年前?”
“如今杨离不在都城,她犹如一叶孤舟,浮沉全在孤的一念之间。可惜,她好似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如此也好,孤倒要瞧瞧这暗中还藏了多少不长眼的!”
高士明白杨绪的意思,又问道:“嘉一郡主,如何办?臣发现上回那封信,是泽吴君寄她的,另秋阁现在归她管。”
杨绪的手似是拳了拳,“杨离,孤的贤弟,他既喜欢,孤断是不会阻拦,随他去吧!她在宫中遇袭,甚是荒唐,所幸此次无碍,加些暗卫在她身边护着。”
高士闻之,颔首领下。
“那若风是否要除去?”
杨绪听了,若有所思的看着高士,随而拍拍他微颤的肩,低声道:“你在害怕,孤不希望你有这个情绪!她虽选择了云高,但你与她,孤不会掺和,孤信你。”
高士垂首未言,他知晓杨绪说的意思,只要不违背忠心,他与若风的事情,杨绪不在意。
未几,高士低声道:“那宇文嘉是否也要监视起来?”
“不必,盯着宇文正即可,另,将“他”给孤看好了,寿宴上,孤不希望听到有“他”的消息。”
“臣领命,江州那边,臣日夜监视着,未有异常。只这次刺客,怕与陈国有关。”
“云高和陈国已建立同盟了?”
“这~,臣并未发现,只刚看了眼他们使用的箭矢,是陈国贯用的响云箭。”
“如今,余陈两国商贸频繁,器物不足以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