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蒙自然明白孙权心思,他知道自己必须给出一个让主公满意的答案。
吕子明深吸一口气,然后语气严肃道:
“主公,摆阵于我军有利,至于吴范所言……”
他言语一顿,随即斜了吴范一眼,又道:
“乃是乱我军心!若非刚刚主公出言,我必斩你祭旗!”
吕大都督日常操作之“拉高踩低”。
吴范当下炸锅,高声喷道:
“吴某硕大头颅,若是此役能生擒关羽,你吕子明尽管拿去!”
老头子吹嘘瞪眼,恨不得要和吕蒙同归于尽。
你可以说老夫长得丑,脑子笨,但你不能说老夫占卜之术不精!
砸人饭碗,就如同杀人父母,你让我活不下去,我必跟你拼命!
列中,诸葛瑾无暇顾及二人争论,一门心思考虑吴范所言。
观天象、占卜一道对于诸葛家算得上一门家传绝学。
诸葛子瑜自幼勤奋好学,博览群书,但大都多学治世之道。观天占卜此虽小道,亦有所涉猎。
现在只能等待等议事结束之后,再观天象。
孙权见二人又起争吵,将手中竹简用力敲敲案板,再次打断他们,沉声道:
“子明、文则皆是我东吴栋梁,更是我的左右臂膀!”
“此事无需争论!无论擒不擒得关羽,你二人切不可因此事伤了东吴文武之和气!”
随即孙权起身定下最终基调,道:
“依我看,明日我亲自摆阵迎敌,我不信我大好东吴儿郎,数万雄兵,还需怕关羽败军?”
吕蒙本想多言几句,但又想到,主公极少亲自指挥,自己出言或许会伤及主公自尊,非为臣之道。
况且此次兵力十比一,我军占尽优势,又有自己在旁辅佐,敌将不过关平、刘封。
应该、大概、或许、可能不会再重蹈逍遥津之败。
众将见吕蒙保持沉默,亦随如此。
随后,孙权亲自布置明日战阵,诸将各自领过军令,皆回营准备战事。
又亲自遣使入城相告刘封,明日辰时一战。
刘封、马秉二人听闻,当下大喜,面朝吴军大营叩拜。
演戏嘛,不丢人!
刘封心中大石落地,立马修书一封交予使者,以感谢吴侯信任。
吴使,夜归营帐,将二人叩拜一事相禀,逗得孙权大悦,直言明日切不可伤及二人!
……
夜幕降临,吴范下榻歇息之处,频传低声叹息。
这时,帐外走入一人,人未至,声先到:
“文则,何必多忧,何必长叹。”
吴范定睛一看,来人是诸葛子瑜,当即下地相迎,一把拉住他的手,引至榻上。
二人相对相坐,吴老头率先开口说道:
“子瑜,明日主公必败,君忧臣劳,君辱臣死,难道你不担心?”
“文则,不巧我刚刚亦夜观天象,所得结果与你并无二致,但主公明日战败也只是小败,若是胜了,或许才是我东吴灾难!”
诸葛瑾表情肃穆,望向吴范。
吴范嘴唇微张,没有发出声响。
二人相视片刻,吴范收拾心情,开口问道:
“子瑜,你此言何意?”
只见诸葛瑾取出案旁摆放的棋盅,拿出黑白棋子。
以魏军、吴军之势摆放,以一水杯当作如下关羽的临沮城,道:
“文则,且看荆州之势!”
“我等虽已拿下荆南四郡,但荆北之地尽归曹魏所有,上庸同我军不相连,此次我主已与刘备彻底决裂……”
“日后我东吴就要独面曹魏压力!那就……”
未等诸葛瑾说完,吴范口中喃喃:
“我军虽独占长江天险,但此刻关羽死在临沮会如何?”
诸葛瑾望着眼前好友,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用力置于地上。
“啪!”
“那我东吴就如同此杯!两面受敌!必粉身碎骨也!”
“虽说刘皇叔打着扶汉的名义,但其所作所为之心,你我皆知,江东水战或可,但陆战皆不是刘、曹二人之敌手。”
“所以,关云长必不能丧命于我军之手!”
吴范听完,连忙起身恭敬施礼,道:
“子瑜,此事你看得深远,吴某受教了!”
诸葛瑾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道:
“文则,此茶甚为难喝!过些日子,我给你送些我家农庄产的新茶!”
“子瑜,说得对!此茶难喝,入不得口!那我可就等你的新茶啦!”
吴范开怀大笑,又道:
“棋已摆,不如就此一较高下?”
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