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为官,是为天下苍生;
有的人为官,是为荣华富贵;
有的人为官,是为权力欲望。
马秉细细观察着眼前这位脸颊削瘦,体形魁梧的将军同自家三师父说笑。
一阵寒暄过后。
李严双目上下打量了马秉一番,随即开口,声如闷雷:
“既然是季常之子,为何拜孝直为师啊?”
马秉拱手行礼,回道:
“我家师父享誉蜀中,奇谋论断无人不称颂,学生心中敬仰万分,能同我家师父学习兵法策论,乃是我之幸甚矣。”
李严点了点头,侧目对法正说道:
“你这徒弟倒是会奉承,快把你夸出花来了。”
法正闻言,瞪了一眼李严,一挥手,旋即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李严面上微微一笑,又开口问道:
“你言孝直享誉蜀中,我看实则不然,我常听闻有人背后议论孝直,说其道义不足,忘恩负义,乃是谄媚之徒,逢迎玄德公入川,背信弃义,又何谈享誉啊?”
马秉越听越不对味儿,李严句句犹如雷鸣轰响在他耳旁。
嘶~
马秉深吸一口冷气,心道:
这么尖锐的问题吗?
要命啊!
他随即侧目瞟了一眼三师父,法正好似没听到李严所说,手中端着酒杯,一如寻常地啜饮。
实则手上轻微地抖动,难逃马秉双眼。
他心中细细思索片刻后,转眼一想,随即开口回答道:
“正方先生,我亦师从汉寿亭侯云长公,师父教导我研读《春秋》,我曾读到:
’孔文子之将攻太叔也,访于仲尼。
仲尼:‘胡簋之事,则尝学之矣;甲兵之事,未之闻也。’退,命驾而行,曰:‘鸟则择木,木岂能择鸟?’,不知正方先生可知否?”
“我岂能不知《春秋》乎?”
李严听后略显惊异地望着眼下的小娃娃,心说竟然是一徒双师,无论是身旁老友,还是君侯关羽,皆愿教导,不可思议!
心下暗叹:此子日后不可限量!
他轻抚短须,脸上满含笑意地瞥了一眼身旁老友,随后开口又说道:
“此乃出自《左传·哀公十二年》,不知对否?”
“是极!正方先生博学,晚辈佩服。”
马秉恭维一句,随即语气一变,稍带严肃地说道:
“既然正方先生知‘鸟则择木’,那就应明白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世人皆知,刘季玉暗弱多疑!”
“为人臣者,天子蒙难,偏安一隅,隔绝外世,贪图享乐。”
“为人君者,不识贤明,守成尚且不足,又何谈开拓进取?何谈匡扶汉室?”
“由此可见,此人无论是为臣为君,皆非良人!”
言及此时,马秉双手合一,右上一抬,继续说道:
“益州自古至今都是‘田肥美,民殷富,战车万乘,奋击百万,沃野千里,蓄积饶多,地势形便,此所谓天府,天下之雄国也’!”
“但此等雄国之地的君主,却是庸庸碌碌之辈,我师父为此地寻一明主,有何不可?”
“世人短视,皆为燕雀,岂知吾师鸿鹄之志邪?”
话音刚落,法正举杯之手不再颤抖,缓缓放下的酒杯亦如安下的心。
李严至此对法正的小徒弟颇为赞赏,称呼亦变了,他开口说道:
“贤侄,此句出自《战国策·秦策一》,不知亦对否?”
马秉闻言点点头,李严旋即哈哈大笑,扭头对着法正祝贺道:
“孝直,为兄为你而贺,这般聪颖的娃娃,给你做徒弟,可谓相得益彰!就连我也心动啦!”
法正一捋山羊胡,起身将马秉护在身后,宛如母鸡护崽,他开口说道:
“此乃我亲传弟子,邈儿不成气候,我可是指着其将我之所学,发扬光大,你家文盛(李丰)如你一般文武双全,你李正方还缺传人?就勿要与我争抢啦!”
李严伸出手指,空中接连挥舞,指着法正笑道:
“哈哈哈!好你个法孝直,不抢!我不抢!且继续喝酒,后日我即返回犍为郡,愿君保重身体。”
“好!到时成都城外为君送行!”
二人旋即继续加入到诸君之中,畅饮。
时光飞逝,宴席已近尾声。
马秉同法邈替父送离宾客,忙碌一夜,马秉可算歇了口气,他同法邈拜别,欲转身回法府居所。
这时,法府管家前来唤马秉前去法家偏房,说道:
“公子,老爷欲招待贵客,命我来请公子前去作陪。”
马秉闻言,大为疑惑,心说:
这还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