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府大堂,诸葛瑾一捋山羊胡,缓缓说道:
“我已同你家主公,哦不,汉中王,上疏,几次求见,欲询问何时能够带物品返回江东,但皆石沉大海。”
诸葛瑾呷了一口茶,继续抱怨道:
“何彦英(何宗)又终日见不到人!”
“我只得前些时日去诸葛府上寻二弟孔明,但弟妹同我讲其都督上庸民众迁徙,与下面的属官同住,已有数日不在家中。”
“我这无奈才来寻云长,望你能够为我传话于你家主公,请告知于我究竟要到何时才能够交付?”
说到此时,诸葛瑾胡须一抖,言辞有些激动地质疑道:
“人无信不立,难道堂堂汉中王还会说话不算话吗?”
关羽闻言,眉头紧皱,神色有些不自然,但并未出声。
马秉见状,暗道自家师父这是动怒了,赶忙笑着插言道:
“子瑜伯伯,我师父现如今与那辞官在家颐养天年的老臣并无二致!”
“此事还请您稍等几日,若我家主公仍未将物品拨予您,我亲自请父亲同我家主公禀告此事,如何?”
“几日?还请给我个确切的时间!”诸葛瑾语气稍带不善道。
马秉微微一笑,掐指一算,说道:
“五日,五日如何?”
“好!就五日!”诸葛瑾立即应下。
马秉见其仍心有疑虑,上前伸出黝黑小手道:“子瑜伯伯,我们击掌为誓!”
“好!”
二人手掌旋即在空中轻拍一下。
“多谢贤侄!”
诸葛瑾见其如此诚恳,语气转而和善,面带疑惑地道:“为何你如此笃定汉中王会过几日拨付呢?”
马秉蜜汁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谦逊地回道:
“不敢不敢,先前子瑜伯伯之恩,秉难报万一,区区小事,何足言谢!”
随后,他给了自家师父一个眼神:
搞定!开饭!
关羽微微颔首,朗声笑道:“子瑜,还有其他正事吗?若是没有了,那我们可就得好好饮下几杯,叙叙旧!”
诸葛瑾立马起身说道:“云长,我刚刚失态了,还望见谅!”
随后,他又推辞道:“至于这酒,我们改日再喝,多谢云长美意。”
关羽闻言,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豪迈地说道:
“子瑜,区区小事,无伤大雅。”
“至于今日,你万不可逃!我看你我二人当不醉不归,可好?”
马秉在旁立马抚掌而贺道:“师父,子瑜伯伯,我看正当如此!”
诸葛瑾见二人盛情难却,一抚山羊胡,大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觥筹交错,丝竹悦耳,美人曼妙。
马秉频频为二人斟酒,席上一舞长剑以助酒兴。
关羽抚须乐呵呵地看着爱徒,极为满意。
三个多月的时间,马秉剑术显然已有小成。
剑舞给人一种灵动飘渺之感,颇具君子之风。
关羽望着舞剑地爱徒,不住地轻轻点头,心下暗道:
这个徒弟收的不错,悟性上佳,就是气力差了点,再大一些,或许就可学关家刀法了。
马秉此时剑舞兴起,转身用剑轻挑起一杯美酒,送至嘴边,一饮而下。
美酒甘甜!
随后,马秉诗兴大发,高声而吟: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诸葛瑾一听此言,头脑顿时清醒了些,因酒醉而显得潮红的面庞上亦露出了一丝明媚的笑容。
他呲着一口白牙,在席下鼓掌贺道:
“好!”
“好诗句!”
马秉剑锋一转,指向诸葛瑾,挑起他的酒杯,向前一送。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哈哈……呃嗝……”
诸葛瑾小心翼翼地伸手接过酒杯,一饮而下,随后向上举杯冲马秉示意杯子已空。
他扭头向关羽称赞道:
“云长,你收了个好徒儿,可真是令人艳羡!”
随后,他一拍大腿,口中懊悔地嘟嘟囔囔道:
“在临沮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若是知其能有今日这般,说什么我都要把他留在江东!”
“哈哈哈~!”
关羽侧着身子,伸手在空中虚点几下,仰头大笑道:
“诸葛子瑜,你亦有眼拙的时候!”
马秉在大堂中央,未曾理会二人言语,继续舞剑吟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