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灯开了。
楚解支着双拐,东瞅瞅,西看看,对眼前所见的一切都好奇不已。
房子是跃层的样式,看面积至少是个二套四,楚解一边在心里腹诽着万恶的资本主义败类浪费住房资源,一边又忍不住暗自满意——显然这套资本主义做派其实挺符合楚解的审美口味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房子所在的楼层有点高,十二楼,估计点外卖的话送餐小哥会来的慢点儿。
“你先进去吧,二楼右手靠楼梯的房间是收拾过的,你姑且住那儿吧。”站在他身侧的男人一边换着鞋,一边一本正经地说着。
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楚解开始装模作样:“哎呀不行,我这脚怎么上楼梯啊,”一边说着,为了增加此话的真实可信,楚解还演上了,“嘶——”
“很疼?”男人皱了皱眉,“先上去,我给你敷药。”
“可我走不了啊。”楚解耍无赖。
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着,楚解心里还是有点发虚,毕竟他和男人不算太熟。这么蹬鼻子上脸,设身处地地换位思考一下,楚解十分担心男人会不会就此一时愤慨,然后把他丢出房子。
他用眼角地余光偷偷瞥视男人,发现男人脸上露出了一副沉思的表情来。
坏事儿了坏事儿,楚解心头一慌。
然后——
咻。
男人弯下腰,居然直接把他打横抱了起来,楚解顿时尴尬不已,被迫以一种公主抱的姿势被男人抱上了楼。
真特么丢脸丢大发了……楚解自暴自弃,算了,反正今天他已经够丢人的了,再丢点里子也无所谓了。
将楚解小心地放到床上,男人转身下楼,接着拿了一个专用医药箱上来。他撩起袖子,单膝跪在楚解的身前,替楚解把右脚上缠着的纱布解开,接着拿出药物,认真帮他换药。楚解垂下眼眸,煞有介事地看着容貌英俊的男人以一种郑重其事的态度给他换药,作为一个基佬,楚解对此情此景十分满意,并打出了一个96分的高分。
其实他脚上的伤并不严重,也就缝了几针外加轻微骨折而已。如果不是他演技精湛,装得连医生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误诊了一起下肢瘫痪,不然估计双拐都用不上。
换好了药,男人又叮嘱了他几句,接着问他饿不饿。楚解这人天生就喜欢演和作,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看得男人心里愧疚地不行,便赶紧下了楼,准备出门给他买夜宵去。
等男人下了楼,楚解金鸡独立,连蹦带跳地缩到了门边,确定男人出了门之后才彻底原形毕露。
“成了!”
楚解差点要仰天大笑了,他在软和的大床上滚了好几圈,滚得自己碰着脚上的伤疼出两滴眼泪花子了才收敛起来,兴高采烈地拿出手机跟朋友“汇报喜讯”。
翻开通讯录,找到备注为“傻吊”的号码拨了出去。
“我靠,谢谢啊,你终于舍得给你爹打电话了?咋地,终于发现咱的好了,准备投奔组织啊?说吧,准备啥时候坐飞机过来?哎,讲道理也是f没良心,不看功劳也要看苦劳啊,至于做得这么绝情吗,还有你那房东也是没素质,一言不合就赶人,垃圾!更年期吧!”电话一接通,对面就自顾自地开始噼里啪啦说起来了。
楚解抽了抽嘴角,这傻吊还是一如既往的话唠。
他咳嗽了一声,示意电话那头滔滔不绝的哥们儿停一停。
“大黄啊,你爷爷我找着住的地方了,”楚解有意把自己的辈分抬高一级,“嘿,我跟你讲,跃层小公寓,还有帅哥全天二十四小时贴身伺候,你说稳不稳?”楚解得意洋洋。
“哟,能耐啊,被小老板看上包养了?”
“呸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楚解哼哼唧唧,“包你个香蕉皮,哥这靠的是人格魅力!”
“皮,你是真的皮,真皮沙发呢这是。”电话那头的人笑了起来。
两人胡扯了半天,约好明天一早再视讯详谈之后,楚解才挂了电话,躺在床上玩手机。
过了一会儿,楚解耳尖地听见了男人上楼的脚步声,赶忙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望着男人。见他这样,男人叹了口气,任劳任怨地把带回来的外卖端到了楚解的面前,还专门帮他把温热的糯米粥吹了吹。
弄完一切,男人叮嘱楚解赶紧休息,确认楚解乖乖地躺下后,替他掖了掖被角,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楚解躺在柔软的床上,把塞在枕头底下的手机摸出来继续玩,可玩了片刻,他自个儿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把手机丢在枕头边,楚解望着天花板,有些怔然。
他睡不着。
虽说托男人的福,楚解现在有关吃住的问题解决了,但横亘在楚解面前的麻烦却远不止生存这点儿。
楚解又把手机摸了过来。
熟练地解锁,然后翻到程序菜单,楚解皱着眉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