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解慢慢吞吞地推着轮椅挪进了罗安晟的病房。
罗安晟住的是个三人间,但此时病房里只住了他一个人,楚解进去的时候,查房的护士还没走,正在给罗安晟换生理盐水。
见他来了,正躺在床上的罗安晟侧了侧头,待看清楚解的样子后,他也如之前的黄赫那般吃了一惊:“我的天,谢谢,我躺进医院也就算了,怎么你也搞成了这副德性?”
楚解颇为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工伤,工伤……对了,罗安晟,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还能怎么样,”罗安晟之前睡了挺长一段时间,精神倒是恢复的不错,“也是我自己大意了,被冯跃那小子坑害了呗。”
楚解张了张口,不知道该如何接下话茬。罗安晟虽然说的轻松,但楚解觉得自己想象得出罗安晟是个什么心情。
他之前被黄赫坑着做了adv小黄游,为了撰写剧本,也看了不少“小米酒”社的监`禁本,虽说真实情况跟本子里假想的剧情肯定有所出入,但基本也有符合的地方……楚解一时有些难受。
他跟罗安晟认识这么多年了,也清楚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越想越觉得为罗安晟不值,但又忍不住考虑起了自己。
就算楚解不愿意承认,可有个事实确实摆在了他的面前:冯跃的确是钟情着罗安晟的。但他却没有能力和罗安晟厮守,和罗安晟分开之后,又想挽回,以致于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那陆平川呢?
楚解始终无法理解陆平川对他的爱意,他瞻前顾后,隐隐不安。既希望陆平川对他爱得深沉,可又怕对方变成冯跃那样的人渣;又祈祷陆平川对他的感情实际上没有多深,但却不愿事情如此。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让人敲碎了他坚硬的外壳,倘若陆平川真的离开了他……楚解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罗安晟那样走出来。
想到这儿,楚解又有些沮丧,觉得自己优柔寡断得不行。
谁知罗安晟却朝他勾了勾手指,让他凑过去。等换水的护士走了,楚解挪到罗安晟的身边时,就见对方伸出没有打着吊针的右手——
捏了捏他的脸。
“别想太多,我的小法师,”罗安晟弯了弯眼角,“我的事……也就那样吧。冯跃那边的本家被查封了,资产估计也要全部冻结,他这段时间估计会有很多麻烦。”
楚解有些气恼罗安晟这副关爱幼稚儿童的动作,但顾忌着罗安晟的身体,也就勉强忍了下去。看他露出一副想生气却又不好生气的纠结表情来,罗安晟忍不住得轻笑着。
“出院之后我准备去避避风头,”罗安晟轻描淡写,“反正我父母那边都跟我断绝关系定居国外了,冯跃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要是知道我不见了估计得抽点风……你和黄赫注意点吧,我孤家寡人一个,就担心他迁怒你们。”
楚解犹豫了片刻后,点了点头:“那你自己也小心点吧……”
罗安晟把捏着楚解的脸的右手松开,收了回来。他躺在病床上,看着滴液滴得异常缓慢的盐水瓶,哼了两声不成调的乐声,抬手把调节器给推上去了些,好让液体滴得快一点。
他侧头望向窗外,病房的楼层挺高,一眼望去,举目尽是一片鳞次栉比。
罗安晟若无其事地开口:“如果啊,谢谢,我说如果。”
楚解看他。
“之前黄赫也跟我说了,冯家那边的贪污案挺严重的,好像冯跃也掺和了一脚进去,可能会进牢子,”罗安晟闭上眼,心里竟觉得异常地平和,“如果他真的进去了……我回来之后,想跟你说点事情。”
“有事情的话现在说呗。”楚解有些疑惑。
他看着罗安晟脸上的表情,总觉得对方好像心里有事,但又揣测不出对方究竟在想些什么。
罗安晟长舒一口气:“嗯……很重要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吧。”
“……吊胃口。”
他又跟罗安晟聊了一会儿,聊着聊着,就扯到了楚解身上。待知道楚解会坐轮椅居然是因为给动设讲解得太嗨,使用动作捕捉器时闪着了腰,罗安晟险些没笑得把吊针都给扯掉了。楚解见他笑得夸张,深切地感觉自己丢脸丢到了太平洋,以罗安晟需要静养为借口,臊着脸,慢慢吞吞地挪出了病房,只留下目送了他离开的罗安晟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也不知想了些什么。
出了门,楚解就见黄赫和陆平川正一左一右地守在病房门口,只是陆平川是把手揣在裤兜里,笔挺挺地站着,而黄赫……
这厮捂着嘴,一脸说不清道不明的苦逼模样,险些让楚解以为他黄世仁当久了惨遭报应,被杨白劳附体。
“大黄,你怎么了?”楚解关切地问了一句。
黄赫饮恨:“装逼技能使用失败,惨遭法术反噬。”
楚解:“……”
见黄赫这么副吃瘪的样子,陆平川默默在心里暗爽了一下。这货小气吧啦的,还惦记着黄赫说自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