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就是个扫把星，早知如此，当年我就该……”
骂骂咧咧的，再抬眼，正对上后视镜里陆瑾年阴沉难看的脸色。
有那么一瞬，仿佛看到了陆正松。
苏宝慧心里一哆嗦，下意识停住口。
一路无言。
堪堪进门，苏宝慧就泄了气，再看向陆瑾年时满脸的悔过，“瑾年，都是妈的错。我就是看到桑晚和那个野男人在一起，一想到她给咱家惹出这么多麻烦，我就……我就控制不住脾气了！”
“今天出面的那个律师，你知道他是谁吗？”
陆瑾年问苏宝慧。
苏宝慧摇头。
陆瑾年沉声道：“顾谦，帝都最厉害的律师。当年冯家老二的案子，就是他接的。”
一句话，苏宝慧白了脸。
那件案子轰动全国。
本该是嫌疑人的冯二少因为冯家的运作，从嫌疑人变成了不知情的无辜路人。
一审结果出来，受害者家属不服。
房子卖了车也卖了，倾家荡产请了顾谦。
几个月后，结果来了个逆天大反转。
那位开庭前还洋洋得意的冯二少，最终因故意杀人罪且情节恶劣，被判死刑。
本就名声累累的顾谦再次一战成名。
而冯家也因此败落，短短几年，在帝都豪门里几乎销声匿迹。
“他怎么会……”
想问杀鸡焉用牛刀。
顾谦这样牛叉的大佬怎么会来处理她这样一个小小的寻衅滋事案。
再想到桑晚现在算是楼氏的人。
而顾谦是楼氏法务部的。
苏宝慧顿住。
陆瑾年冷声道：“不想陆氏变成下一个冯家，你尽管闹！”
说完，陆瑾年转身就走。
车子驶出，耳边一片嘈杂。
苏宝慧在骂。
陆知意在嚷。
可陆瑾年只抓到了一个重点。
桑晚交了男朋友。
心情无端烦躁，油门一路呼啸。
再停下，已是在老巷口。
已是深夜时分，可那个门面逼仄的馄饨铺依旧亮着灯。
陆瑾年鬼使神差的下车走了进去。
“老板，吃点什么？”
“一碗馄饨。”
“好嘞……”
馄饨上的很快，清亮的汤底里盛着十来个馄饨，几片紫菜和虾皮香菜漂浮其间。
想到这是桑晚的最爱，而他只陪她来过几次就不愿再来。
陆瑾年拿起汤匙，慢慢吃了起来。
再走出馄饨铺，陆瑾年忍不住回头看向巷子尽头的小院落。
转身走出几步。
手机铃声猝然响起。
幽静的小巷子里，清脆的声音格外刺耳。
陆瑾年像是被惊醒一般，瞬间回魂。
按掉电话，陆瑾年转身回到车里。
奔驰调头，极速驶离。
不多时，迈巴赫驶来停在巷口。
桑晚推门下车，看向准备下车送她的楼野道：“不用送了，早点回去吧。”
说着，桑晚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我刚忘了把菜放进冰箱。”
晚饭做了糖醋小排，没吃完，还在餐桌上。
家里没人，却有只对人类食物充满无限好奇的2s。
脑海里全都是2s叼着糖醋小排跃下餐桌，趴在米白色地毯上啃排骨的画面。
糖醋小排不能要了。
客厅那张昂贵的地毯估计也保不住了。
桑晚目露祈求，“你快回去吧。还有……揍它的时候，手下留情！”
楼野挑眉。
或许是因为，又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晚上。
又或许，是继方才那声“回来啦”之后，她又一次露出了这样不设防的随意和自然。
就仿佛，他也是她的自己人。
就像……那个帆哥一样。
仿佛闷热的六月天含了颗话梅在嘴里。
酸甜一路沁进心底。
心情好的莫名。
楼野点头，“好。”
桑晚下车，打开手机手电筒。
楼野缓慢调头。
一直到她走到小院门口，楼野才收回目光，驶离巷子。
桑晚推门而入，小院里一片漆黑。
想到万阿婆去她女儿那里住了。
桑晚反锁好门，摸黑上楼回了房间。
吱呀声响起时，桑晚刚洗完澡走出浴室。
仿佛漆黑的暗处有老鼠被踩住了尾巴。
又仿佛，有人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