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还是不信,可以自己去做鉴定。”高盼敏冷笑道:“你总觉得悦悦不配继承沈家的家产,难道你就配吗?沈谙,你也不姓沈啊。”
“我从来没觉得……”沈谙倏尔笑了,道:“我明白了。”
“难怪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对我妈满怀恶意,沈丹悦也总是争强好胜……原来是因为,你们觉得我和我妈和你们是一样的,不该得到更多的东西,是吧。”
高盼敏道:“是又怎么样?”
“既然都不是沈家的种,那最后谁能拿到这份家产,不是各凭本事吗?”
沈谙闭了闭眼睛,“你走吧。”
高盼敏没再说什么,提起包就走人了,等出了雍家,她才惊觉自己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哆哆嗦嗦打电话,“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去做了……她已经知道自己不是沈思黎的女儿了。”
“反应?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
“好的……好的,您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那您……您能放了悦悦吗?悦悦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高盼敏松了口气。
她紧紧攥着手机,低声骂道:“沈谙这个丧门星……就知道惹麻烦!”
……
“沈谙谙?”陆澄趴在地上拼拼图,转头看着沈谙,“你怎么一直在发呆啊。”
沈谙从怔愣中回神,“没什么,只是……”她顿了顿,说:“我出门一趟,你自己玩儿。”
“可是我哥说你现在不能出门,要好好待在家里养伤。”
“你不说我不说,他不会知道的。”沈谙道。
陆澄小小年纪却非常老成地叹了口气,“他肯定会知道的。”
沈谙:“我是要去医院看我爸,又不是干别的。”
她匆匆进房间换了衣服,提着包就出门了。
沈思黎已经被转到了一家私立医院,看起色比之前要好一些了,沈谙让护工先出去,自己坐在病床边,良久才说:“爸爸,对不起,有件事我必须要验证……”
她拔了几根沈思黎的头发,装进密封袋里,喃喃道:“就算您不是我的你亲生父亲,也没关系,养恩总比生恩重,只是我必须要搞清楚。”
沈谙没在医院待多久,直接去了提前约好的检测机构,支付了高昂的加急检测费用,这才回到雍家。
但总因为这件事心神不宁,吃饭的时候甚至把菜怼到了脸颊上。
她心慌意乱地想要收拾,雍逢州蹙眉道:“坐好。”
他走到沈谙身侧,用热毛巾给沈谙擦去脸颊上的油印,佣人们手脚麻利地将掉在桌子上的菜收拾干净。
“怎么总是魂不守舍的,”雍逢州挑起沈谙下巴,“还在害怕?”
“……嗯。”沈谙闷声道。
雍逢州想了想,“要不要去看心理医生?我联系纪允书。”
沈谙刚想说不要,又觉得这样有点奇怪,便点了点头。
所幸有之前生死一线的经历当借口,沈谙才能将沈思黎和明蝉的事情瞒下来。
她想直接开口询问六年前那场车祸的事,却又怕听到自己无法接受的答案,造成无法预料的后果。
当天夜里,沈谙被勒醒了。
她往自己腰间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只铁钳般的手臂,正牢牢扣着她的腰。
“……”难怪梦见被大蟒蛇缠上了呢。
“雍先生……”沈谙艰难道:“你松一点……我要喘不过气了!”
雍逢州的睡眠很浅,有时候沈谙睡梦之中翻个身他都会醒,懒散道:“我临睡前给纪允书打电话咨询了一下。”
“她说你这种情况需要给予足够的安全感,就算是被噩梦吓醒了,发现我抱着你睡,应该就不会害怕了。”
沈谙:“可是我真的要被勒死了!”
雍逢州闻言,终于大发慈悲地松了松力道。
沈谙翻身面对着他,道:“我觉得纪小姐的意思不是让你在半夜勒死我。”
“还做噩梦吗?”
沈谙迟疑道:“梦见被蟒蛇缠着算不算噩梦。”
雍逢州面无表情道:“不算。”
沈谙闷笑。
她主动伸手抱住雍逢州的腰,将脑袋埋在他怀里,轻声说:“这样就很有安全感啦。”
雍逢州摸了摸她的头发,“要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就跟我说。”
沈谙犹豫了下,“雍先生,你之前说很快就会腻味我……这都要过去两个月了,你有没有觉得我烦啊?”
雍逢州:“……”
雍逢州说:“还好。”
沈谙:“那你什么时候会腻味我呢。”
“这么不想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