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等她抬起头时,便见一辆看起来极新的老式小汽车停在了她的面前。下一秒,朝向她这边的车门忽然被打开了,露出了坐在另一侧的杜月笙。
“今天真是麻烦先生了,我送你回去吧。”
从她今天第一眼瞧见他起,他好像就一直是这个表情没有怎么变过。
浅浅一笑,杨雪也没拒绝他,就着已经打开了的车门,直接便坐了进去。
“你讨厌我?”
杨雪自上车起,便一直没有说过话,未免让气氛太过沉寂,杜月笙只好问道。
但他的问题却另杨雪有些想发笑。对于他这不个人,不喜是有的,却也还算不上是讨厌:“杜先生言重了,讨厌之说,无从谈起。”
“我以为你不会坐我的车。”杜月笙又笑了笑,同杨雪似开玩笑般道。
杨雪便也以玩笑般的语气回道:“杜先生今日既然请了我帮忙,难道送我回家不应当?”
杜月笙终于也忍不住从鼻子里哼着气,笑得更开心了些:“自然应当。我只是以为你不想让我知道你家的住址。”
这一次,杨雪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住址什么的,其实也不必太在意,他若想知道,即便她不说,作为青帮三大巨头之一,他总有办法去查到。他若不想知道,即便她告诉他,他也不会在意。况且,他需要知道她的住址做什么?总不会再来她家胁迫她一次吧?
“就停在这里吧。” 前面就是她的家了。
杨雪喊停了驾驶位的司机后打开了车门,走下去后方才道:“杜先生,谢谢你了,再见。”
说罢,她便关上了车门,向着自家的小洋楼行去,丝毫没有注意到杜月笙低声的呢喃了一句:“有点意思。”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一栋小洋楼里后,他才对着司机道:“回去吧。”
“是,先生。”
那是林升在收到了杨雪的稿子后带来的一名相馆里的青年拍的。林升说:“这既然写的本身就是先生你自己的故事,那还不如就在旁边刊登上你自己的一张相片。以先生的相貌,必定更利于提高知名度的。”
杨雪欣然同意。既然有捷径可以让她更快的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么何乐而不为呢?当然,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在这篇《不做秋扇》里,我有提到,我已经同我的前夫——许先生离婚了。在离婚之际,我阻止了他要在全国登报的行为。同时,我也答应了他,总有那么一天,我会亲自将这个消息刊登出来的。”
这是她好不容易才利用着许章序那仅存的愧疚才得到的刊报掌控权。
看着一贯只作温和神情的林升禁不住露出的吃惊神情,杨雪抿唇轻笑:“一直以来,我都知道,这个社会对女人并不公道。这么久没有将这个消息刊登出来,我的目的,也不过就是为了保护我自己罢了。”
顿了顿,她又接着道:“但我想,现在的我,已经可以将它公之于众了。就将这许先生期待已久离婚声明,刊登在《不做秋扇》的下面吧。我总要让他知道,不光他一个人想做中国离婚的第一人,我章嘉芬同样想!”
也不光他一个人想做天下文人的表率先驱,她也同样想迎风挥舞女人崛起的旗帜!
眼里的凌厉似不屑也似无畏,杨雪绝不知她此刻的笑美得入骨:“假如天下文人非要来攻讦我,便让他们尽管来吧。他们不是瞧不起‘传统女人’,追捧‘新潮女郎’吗?我也定要让他们瞧瞧被人看不起的滋味儿!”
干着欺负女人的事,却又想要女人自立自强,得了便宜还想在世人面前卖乖,天下哪来的这样的好事?真当天下全是他们男人的天下吗?
林升终究敌不过杨雪浑身的气势,再加之实在是没有辩驳的理由,最后还是同意了。而他同意后的结果便是,这刊着《不做秋扇》的这一期的报纸发行后,在全国各地引发了轩然大波。
第一时间来看这篇《不做秋扇》的人,自然是那些作为“章佑亦”的追捧者的女人们和那些品读过《青蛇》并深感兴趣的文人们了,当然,除此之外,或许还有些从各个女人和文人那里听过章佑亦的名声的男人,和那些被照片里绝美的女人吸引后才来品读的人。
初读这篇《不做秋扇》的开头时,不同的人,应当是有不同的感悟的。就像向来跟风鄙夷“传统女人”的文人们或许开始意识到“传统女人”的不易,也像是那些本来就是所谓的“传统女人”们的悲伤的共鸣。
但不管这些人感悟是多是少,至少,所有人都该知道了一件事情——没有谁是愿意一生下来就做那所谓的“传统女人”的。没有人教过她们如何去做“新潮女郎”,她们从出生开始,学的便是三从四德、相夫教子。
她们也没想过,竟会有那样的一天,她们会因为从小受到的教育而遭受鄙夷歧视。而此刻,就算她们想要开始改变,又有谁愿意去帮助她们引导她们呢?也许,她们只要一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