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文在医院去世的消息传得很快,到底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名医,还是在工作岗位上去世的,医院承受的关注也不少。
事发突然,沈家人措手不及,搞不懂为什么好好的人下了手术台就没了。
沈垣刚从孟家的事情里脱身不久,还没找到下一步能干什么,就得知了自己父亲的死讯。
沈垣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他母亲更是一天哭昏过去好几次,还是唐栩在旁边帮衬,一起处理了沈听文的后事。
葬礼安排在三天后,当天天色阴沉,飘起了细雨。
城郊墓园去了很多送别的人,大多都是沈听文之前的学生和患者家属。
南奚也去了,一听沈听文就是给她女儿做完手术后死的,沈垣母亲的情绪很激动,拼命拉扯着南奚的手不肯松开。
“你还我老伴!你还我老伴!”
沈垣瞧出唐栩对南奚的不同,便拉开了自己的母亲:“妈,你冷静点!”
老太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沈垣安排人把她带走休息了。
“我妈他只是太难过了,希望你谅解。”沈垣对南奚说。
南奚摇了摇头:“没关系的。”
沈垣望着南奚,她穿着朴素的黑衣,没有化妆,遮不住脸上的苍白。
还在孟氏的时候,沈垣就听过南总助的大名,只是总部的高层对他这样的分公司小喽啰来说,还太过遥远,所以这是沈垣第一次见她。
见过以后他才明白,为什么大老板孟漓川会为了她,特意将他从工程案里捞出来,免了牢狱之灾和巨额赔偿。
可他的父亲却因为给南奚的女儿做手术,永远地离开了。
沈垣自觉和南奚没什么好说的,微微颔首便离开了。
南奚站在原地,目光望向沈听文的墓碑。
天空中濛濛细雨飘下,虽然不大,却也有浸透人心的威力。
“你站了很久了,”唐栩撑伞来到她身边,“我送你回去吧。”
呦呦还在医院里,这两天情况好了很多,但还是不能离开人太久。
南奚点头:“我自己走就可以。”
因为忙着沈听文的后事,唐栩几乎没怎么休息,整个人都潦草不少,下巴冒出一截青茬。
刚好有宾客过来,唐栩过去招待,只好叮嘱南奚自己路上小心。
唐栩把伞留给了她,南奚独自撑伞往回走。
吊唁的人陆陆续续还在来,南奚逆着人流,忽然迎面遇上了邱闻。
邱闻怀里抱着一束黄白菊花,同样一身黑色西装,见到南奚他打了声招呼:“南总助。”
南奚下意识看向他身后,却没发现那个人。
邱闻看出她的意思,主动说:“我来替孟总吊唁。”
南奚掠过他怀里的那束花,语气略带嘲讽:“既然不诚心,还不如不要来,人都死了,做给活人看有什么意义。”
“不是的——”邱闻想要替孟漓川解释,可南奚根本不给他机会,径直越过他快步离开了。
“唉,”邱闻兀自叹了口气,“孟总现在人也还在医院呢。”
呦呦手术成功那天,孟漓川在南奚那里被赶走,后来又得知了沈听文去世的消息,已经许久没怎么复发过的抑郁症再次卷土重来,而且这次来势汹汹。
孟漓川这次发病和以往都不同,他把自己关在香洲别墅的房间里,控制不住地摔东西,凡是能摔的能砸的无一幸免。
后来齐阿姨上去送饭,敲了半天门都没有反应,连砸东西的声音都消失了,齐阿姨心一紧,赶紧叫来邱闻把门砸开,才发现孟漓川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手腕上有一道结了痂的血疤。
好在孟漓川几天水米未进,力气不大,所以那道伤口割的不深,否则现在也要操办孟漓川的葬礼了。
孟漓川在医院抢救过来后,乔伊去看望了他,看完以后直摇头,嘴里念叨着:“没救了,这次彻底没救了……”
以前的孟漓川病情最严重时,也不会想到结束生命,那样一个高傲的人,在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前,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
乔伊说:“他现在连自杀都能做得出来,可见是彻底绝望了,他跟南奚之间到底怎么了?完全没可能了吗?”
邱闻摸了摸鼻子,心说好像确实是这样。
孟漓川在医院醒来后,便一直坐在床上,沉默地看向窗外,从白天看到晚上,姿势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数的日子,想起今天是沈听文的葬礼,让邱闻过来替他吊唁。
邱闻知道,他主要想看的,还是南奚。
可是南奚嘲讽的神情,连邱闻看了都难受,更遑论孟漓川了。
邱闻回到医院时,孟漓川仍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问道:“怎么样了?”
“将您的心意送到了,该给的补偿也都以孟氏的名义给了沈夫人,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