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酒并没有泼到南奚身上。
孟漓川及时出现,一手揽过她的腰肢,将她牢牢圈在怀里。
场内瞬间一片哗然,梁纭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慌张松手,酒杯落在地上,啪嗒一声摔得粉身碎骨。
南奚在孟漓川怀里抬起头,最初的惊讶过去,她急着去看孟漓川的伤口。
要是酒液洇湿外套和衬衫,打湿了里面的伤疤就不好了。
孟漓川一把抓住她的手,改为紧紧攥着她的手腕,缓缓转过身,锐利的眼眸直直望向梁纭。
梁纭害怕极了,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孟漓川。
“漓川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梁纭,”孟漓川富有压迫感的声音传遍每一个角落,落进所有人耳朵里,“谁给你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在南奚面前放肆。”
梁纭浑身发抖,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你还维护这个女人?她在孟家的时候就蓄意勾引你,后来还答应了许砚的求婚,这样的女人你还看不明白她吗?”
每一句话落在南奚身上,她都无法辩驳,铺天盖地的恶意与揣测让她体无完肤,她想抽出自己的手,至少不会玷污孟漓川。
可孟漓川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他甚至扬起了语调:“这就是你想说的?”
梁纭借着酒劲,完全不见昔日的千金风范:“本来就应该是我们在一起,我们才是最合适的,凭什么被她毁了一切!”
孟漓川对于梁纭的歇斯底里无动于衷,他一手牵着南奚,另只手插进裤兜,整个人站在那里,贵不可攀,气势凌人。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答案,那我可以告诉你——”孟漓川语气冷肃,“南奚是我从前爱到现在的女人,是我女儿的母亲,就算没有她,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南奚猛地瞪大双眼,看向孟漓川的背影。
这里汇聚了申城几乎所有大大小小的豪门,他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他心有所爱,还承认了他的女儿,相当于告诉全城人——他爱的只有南奚。
从前爱到现在。
没人想到这番话会从孟漓川的口中说出来,他生来高贵,只等人攀附,何曾会为了某个人弯腰?
宴会厅寂静几秒,随即响起一阵阵私语。
梁纭更是震惊:“你疯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孟漓川不以为意地扬唇,把南奚的手放到自己胸前,转身低头,微微弓下身子,他身高比南奚高出许多,此时却是从低处仰视南奚的。
“追了你那么多年,你到底怎么才能答应跟我在一起?”
南奚的手心下面,是孟漓川砰砰跳动的心脏,表面淡然的人,那颗心却跳得极快,几乎要从胸腔跳出来。
南奚的心脏跳得更快。
孟漓川那双多情的眼睛正真诚地望着她,等她给出一个答案。
所有人都在围观,这个处于申城金字塔顶端的男人,正把自己放在一个等待挑选的位置上。
被无数道目光注视着,有隐隐约约的议论传入南奚的耳朵里。
“疯了……”
“那可是……未婚妻……真是……”
“竟然……女儿?真的假的?”
“谁的女儿……不会是……有心机……”
南奚听得并不明晰,但也能从语气中判断出,针对她的,并不是什么友好的词汇。
此刻她反倒感谢孟夫人那一巴掌,将她的世界从一定程度上,与那些流言蜚语隔绝开来。
但穿透屏障扎到她身上的刀,依旧很疼。
南奚恍然回到六年前,许砚向她求婚的时候。
那时也是这么多人围着,许砚单膝跪在地上,发自肺腑地表白,举起一枚戒指等待她的答案。
此时此刻,南奚同样说不出话来。
孟漓川仿佛也猜到了,他并没有执意要南奚给一个答案,而是直起身,轻轻将南奚拢在怀里,在她完好的左耳边低声说:“没关系,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多久我都可以等。”
南奚恍然,只怕孟漓川早已计划好一切,所以才一定要带她过来。
稍候,孟漓川示爱南奚,并且还有一个女儿的消息,就会传遍申城,他就是要用这个方式,宣示他的主权。
南奚没有戳穿他,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你的衣服湿了,去换一身吧。”
孟漓川说:“那你陪我。”
南奚盯着他,孟漓川说:“我感觉酒渗到里面了,伤口疼。”
南奚没办法,只得答应:“好。”
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见——南奚只是沉默着,而孟漓川依旧笑意不改,甚至揽着她,以一个圈护的姿态,一起从侧门离开,那是通往邮轮舱房的路。
梁纭痴痴地流下眼泪,又哭又笑。
从始至终,南奚甚至没有跟她说一句话,而她在南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