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二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的时候,魈缓缓睁开了双眼。然而,身旁早已不见了荧的身影。
他有些茫然地揉了揉太阳穴,随后捂着脑袋艰难地坐起身来。整个房间显得格外空旷寂寥,唯有那清晨微弱的余晖静静地洒落一地。
此刻,魈的头痛欲裂,那种疼痛犹如有人拿着一根细针在他的脑袋里不停地搅动,一阵阵地抽搐着。
他皱紧眉头,努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但脑海中的记忆却如同蒙上了一层迷雾般模糊不清。
魈环视四周,这才发现昨日自己竟然如此匆忙,连衣服都未曾更换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身上所穿是那件日常出行的战袍,此刻的他只觉得腰部传来一阵酸痛之感,想来定是睡觉时被什么硬物给硌到了。
魈深吸一口气,试图翻身下床。可就在双脚着地的瞬间,由于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平衡,他整个人猛地向前扑去,“砰”的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一跤,使得本就疼痛难忍的头部更是雪上加霜。
“这酒的后劲怎会如此之大?日后确实得有所节制才行。”
魈一边暗自思忖着,一边用手撑着地面,慢悠悠地站起身来。
他的脚步略显虚浮,只得依靠着一旁的柜子,才好不容易又重新坐回到床上。
魈抬头望向天空,根据太阳所处的方位判断,此刻应当已是卯时。
与他平日里一贯的作息时间相比,今日足足晚起了一个半时辰!
想到此处,魈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暗叹:这般懈怠,罪无可赦!
自从过上这和平安宁的日子以来,自己似乎已逐渐放松了警惕,变得过于懒散、随意。
看来,凡人那般无拘无束的生活节奏终究还是不适合自己。
昨日的经过,为了荧他去了新月轩赴约,后来又是那些凡人推杯换盏而无用的寒暄,然后就是……
等等,他怎么回来的?
他好像被钟离大人给灌醉了。
然后就被荧给带走了。
具体其他的他也记不清了。
自己何时迟钝到这种地步?此等不雅之事怎能在他身上发生?
羞耻,实在是羞耻……
他突然有点怨恨在地下的时候,为什么浮舍大哥没把他一起带走。
在被人灌醉之后丢脸的活着,一死了之,魈偏向于后者。
魈疯狂抓头发,内心发出土拨鼠爆鸣尖叫,他他他他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全部想起来其实他还可以接受,如果犯了什么错,他去挨个道歉,实在严重的自戕得了。
但现在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周边是一片诡异的寂静,只有他一个人内心陷入深深的恐惧。
荧也不知道在哪儿,派蒙也不知道在哪儿,现在他除了被灌醉之前的记忆,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现在他该怎么办?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魈做了两个深呼吸,现在四肢算是协调一点了。
去哪儿都好,总之现在望舒客栈他1秒钟都待不下去。
谁知道刚刚站稳,自己房间的门就被砰的一下推开,想到自己住在这个地方,除了客栈内部人员,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
此等无理,定然不是客栈的人。
魈下意识换出和璞鸢指向前面的人,直到眼前视野清晰,才看见面前的少女拎着两副药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
“魈?没事吧?”
看着魈清醒后满眼的震惊与愧疚,荧默默提着药包走进房间里,随后将药包像宝贝似的捧到桌上。
“那个……你什么时候醒的?”魈手中的和璞鸢化作金光消失,脸上也不免度上一抹尴尬与无措。
“其实也不早,半炷香之前吧,我醒的时候你还没起来,就先去不卜庐给你抓药去了。”
“你现在的身体可能会有一些不适,例如间断性的头疼,刚恢复意识的时候会行动较为混乱,如果我描述正确的话,那应该是药效起作用了。”
荧一番话就像连珠炮一样,魈想起了他以前极为关心他的姐姐应达,也是这般说话的。
“是,多谢关心。”魈踌躇了会儿,随后抬起头来追问,“你刚刚说的药,是什么药?”
“这个啊,你完全不用紧张哦,”荧轻松的回以微笑,随后转过身来,翘起腿,以一种颇为悠闲的动作靠在桌子边,“连理镇心散哦。”
“白术也参与了本次药品的研究,只不过比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连理振心散选择了药效极强的药材,通常含有剧毒。
其中钟离还杂糅了一些其他力量,剧毒之物与净化之物相互融合,药力是出人意料的优秀。”
荧嫣然轻笑,最后慢悠悠地用指尖将要推到魈的面前,目光悠然转向窗外,继续解释:
“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