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启祥宫,才知道宫里头因为到处都找不着她已经乱了套了。
见宫门口终于出现了婉仪的身影,看门的小太监跟看见神仙降世一样,先是一怔,接着露出无比惊喜的神情,踉跄着跑回门里大喊:“回…回来啦…主子…主子回来啦!”
婉仪朝邓满笑得很尴尬:“我跑出来的时候没跟他们打声招呼,见笑了。”
邓满赶忙点头表示理解:“不妨事,咱家给您送回宫了,也就回去交差啦!”
婉仪点头说好:“那我就不送了。”
门前呼啦迎出来一堆人,红果儿和冬果儿打头阵,眼圈红的像兔子:“主子,您跑到哪儿去啦?”
苗福嗷的一声跪下来抱住她的腿,直喊我的奶奶:“您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呢?可把奴才吓坏了,提心吊胆了一天,要是您真出了事,奴才真是愧的要投大梁去啊我的主子!”
“好苗福,快别哭啦!我不是你奶奶!我是你主子!”婉仪被他的嚎啕大哭搞得很无措,伸手去拉他,“这不是回来了吗?先前儿我跟人去打马吊去啦!”
苗福听见“马吊”二字,更是哭的稀里哗啦:“主子,您怎么又诓人跟您打马吊啊!我们这一窝儿都输给您不少银子啦!”
想到因为图一时之快结果被从天而降的皇帝抓了包,婉仪咳了一声:“唉,常在河边走,哪儿能不湿鞋。我今儿个输了。”
“主子,”苗福抱着她腿直摇头,表示不相信,“您在应天都坑了不少人啦,怎么一到宫里就崴泥了呢?”
婉仪在心中默默流泪——我不是崴泥,我是被迫才将银子交出去的…...
她其实不是缺银子,就是享受那种靠自己亲手赢来的快感,所以极其热衷于马吊之类的活动。
“唉,主子没骗你,大家回吧回吧,我眼下真饿得慌。”
回了屋,红果儿边给她端来饭菜边说道:“主子您今儿个怎么一声不吭的就出去了呢?可把大家伙儿都急坏了。您初来乍到,紫禁城这样的大,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冬果儿忙着摆放碗筷,跟着连连点头:“是呀,听老太监说宫里头有些常年不用的地儿阴气森森的,青天白日都容易撞鬼。”
婉仪挟了一块樱桃肉刚放进嘴里,闻言差点呛到——她倒是没撞鬼,反而撞到一条比鬼还可怕的龙了,还不如撞鬼呢!
红果儿以为她被吓到了,连忙给她倒了杯茶顺气:“您别听冬果儿胡扯,她一天到晚都是神神叨叨的。”
才喝了一口茶,眼角处突然出现一片黑影,婉仪抬头去看,原来是郭鸿永走了进来。
“主子。”
郭鸿永跪在地上磕了头才直起身,借着室内明亮的灯光,婉仪发现原来郭鸿永长的不错,眉眼清秀,带着一股子倔劲儿。
“是有什么事吗?”
“奴才是来跟主子请罪的。”
他此言一出,不光婉仪很惊讶,两个果儿都面面相觑,不知其所以然。
“你何罪之有呀?”
郭鸿永垂着头神色很是愧疚:“奴才白日里光忙着记册子,明明看见主子往门外走了却没有及时跟上,所以来跟您请罚来了。”
婉仪嗨了一声,摆摆手:“原来就是这个啊,这不怪你,你快点儿起来吧。”
见郭鸿永仍然跪在地上,婉仪摇头失笑,苗福说的真不错,这人就是一头倔驴嘛!
她侧身给红果儿递了个眼色,红果儿心领神会走上前去搀他。
见郭鸿永仍然不为所动,婉仪正了正神色,说道:“郭鸿永,你起来看着我。”
郭鸿永听她如此严肃的口吻不由得一怔,一时间竟然忘了避讳,真的抬头看向婉仪。
“你给我听好了,你现在是在我身边做事,就得跟着我的规矩来。我的规矩就是对错只论事,不论人。主子有错,就不能怪身边伺候的人。该你的,你得认。不该你的,你就只管昂头否认!就算你们哪天在外面摊上事,只要不是你们的错,那万事有我!郭鸿永,你可曾听明白了?”
郭鸿永闻言身子一震,他晶亮着一双眼,挺着身子中气十足地高声应道:“主子的话,奴才会一字不错地牢牢记在心里,再也不会忘!”
“嗳,这不就懂事了嘛!快下去找苗福玩吧,我实在是饿得慌,再不吃饭你们就没主子了。”
郭鸿永闻言脸一红,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于是红着脸赶紧出去了。
婉仪瞧着他红的跟煮熟虾子一般的脸,好笑地说:“你们看看,这人真是又倔又脸薄。”
红果儿和冬果儿也被婉仪方才的话感动到了,抹着眼齐齐点头。
红果儿像是想起什么,开口道:“主子,我们今儿个找不着您的人,于是就给坤宁宫递了消息,眼下您回来了,是不是要给坤宁宫回个话呀?”
婉仪喝了一口枸杞鸽子汤,点头说行:“虽然我这皇后嫂嫂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