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这事完毕,刚回宫就听说了元庆公主这档子事,心里头也直犯嘀咕。那么杀伐决断、决胜千里之外的一个皇帝,怎么每回摊上元庆公主的事就跟孩子似的。也许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反正他送药膏的差事是办成了,接下如何就且看天意吧!
邓满走后,红果儿从锦盒中拿起那个玉容膏,打开一看,膏体润泽透着微微的红,细嗅之下竟有一股好闻的幽香,就知道这膏并非凡物。
“主子,您要不用这个药吧?”
婉仪兴致缺缺地瞧了一眼那个玉容膏,想说不用他的东西,可转念一想和自己的脸怄气总归不大上算,勉强妥协了:“行吧。”
红果儿细细地用巾帕擦去了她脸上的药膏,又动作轻柔地为她上这玉容膏,口里说:“皇上到底还是关心您的,这不是给您送膏子了。”
婉仪很不愿意从红果儿口里听到皇帝的好话,嘁了一声:“这种事后卖乖的事谁不会做?”
红果儿知道她心里有气,有意劝解。能怎么办呢?如今天下虽姓慕容,却还要冠上皇帝的年号。即使是兄妹,可如今哥哥做了皇上,就得论君臣。有些地方不如意,那也不能对皇帝上脸子。
“有意卖乖,也得皇上他老人家愿意才行。他如今地位尊崇非凡,旁人上赶着巴结还来不及,何必巴巴地到您这儿卖乖呢?”
婉仪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可她就是受不了皇帝这个臭脾气,“你主子是谁?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你觉得他好,明儿个去伺候他去!”
红果儿哭笑不得:“得得得,奴才不说了,这是捅了灰窝子了啊!”
婉仪鼓着腮帮子没说话,抬脚就上了拔步床,把脑袋深深地埋进了被熏的盈香满怀的被里,谁也不知晓她在想些什么。
御赐的药膏果然很好使,第二日那疤痕就几乎浅的看不见了。又过了几日,婉仪揽镜自照,只见铜镜之中女子肤光似雪,下巴光洁如初,甚至比以前还要细腻上几分。
恰逢常徽卫捎了信进来,说徐驸马那破事查明白了,约她在宫外鹤春楼碰面。
待婉仪到了鹤春楼后,常徽卫和尹沛安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交待明白了徐驸马养的外室的来历。
原来这外室原先是个青楼里面唱小曲的,一朝被前去喝花酒的徐驸马看上了眼,顿时惊为天人。她知道徐驸马有钱还有地位,更是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伺候,这一来二往,徐驸马索性拿钱给她赎了身,置办了一处私宅将她养了起来。
婉仪听完冷笑一声:“这两个男盗女娼,视朝廷律法为一纸空文,行事不知收敛反而愈发狂肆。驸马爷胆敢养外宅,这脑袋是在脖子上呆的不耐烦了吧!”
尹沛安说可不是么:“您不知道,这徐驸马在外头荒唐无比,经常喊他这个外宅到宴上唱曲助兴,简直是……”
他憋了憋,没好意思在佳人面前爆粗,换了个优雅的说辞,“有辱斯文!”
常徽卫差点儿没叫他这句有辱斯文说的笑出来,咳了一声,接着说:“我都替你打听好了,这徐驸马待会儿还要来这鹤春楼摆宴呢,估计还得喊他那个心肝来唱曲。”
婉仪思量了一下,说:“那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儿个就把他这假皮撕破了。”
“你打算如何?”
“自古捉奸见双,我马上去给十姐姐下个帖子,邀她去对面的戴春林买点儿胭脂水粉。你们在此等候,看徐驸马在哪个厢房设宴。等他那外宅来了,就派人给我递个消息,我设计让她去捉奸。”
当下一拍即合,婉仪即刻动身前往十公主的府上邀人了。
十公主接到帖子的时候还直纳闷:“怎么,我这个妹妹今儿个怎么想起我来了?”
话虽如此,可到底不敢怠慢,连声唤人将婉仪请进来喝一盏茶再走。
通报的小厮一来一往差点未跑断腿,末了气喘吁吁地回禀:“殿下,元庆公主说她今日本是一时兴起才来邀约,就请您不必讲究那些虚礼了。”
十公主听闻此话,只好快快梳妆了一番出门赴约。
待出了公主府邸,果然见到婉仪掀起轿帘言笑晏晏道:“姐姐教我好等,但见美人如此,倒也不负等待之苦了。”
她这一番话说的尽肖五陵年少风流子,但如此油滑之语经由她之口却不显油腻轻浮,反而越显俏皮。
谁人不爱听好话?十公主果然喜上眉梢道:“你这贫嘴,今儿个是刮哪门子的风把你吹到我门上了?”
婉仪泰然笑道:“唉,本是想就一人去买点东西也就罢了,谁知轿子居然顺道经过姐姐的府上。正好一时兴起,就下帖邀姐姐你一道儿了。”
十公主先前心中略起的疑虑此刻也烟消云散,展眉说道:“难得妹妹这样有心了,怪我耽搁了这么久,还是快快去吧!”
随即两抬小轿一路摇摇停停的到了戴春林。
婉仪其实对这些胭脂水粉并无十分意致,邀十公主去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