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被谢容锦突如其来的鞭子声给吓到了,马车的车帘被掀开,很快钻出一个人来。
谢容锦眼神刚亮起一瞬,却在看清来人的样子后,瞬间又沉了下去。
“贵人怕是认错人了,车内只有草民的内子和孩儿,并无贵人要找之人。”
男人掀开车帘,利落下车,对着谢容锦抱手一礼,并没有因为他暗含怒意的神色而显得慌乱和卑微。
谢容锦想抬手去掀帘子,却被男人一把拦住。
“还请贵人高抬贵手,内子前些日子偶感风寒,现下还在病中,可吹不得风。”
谢容锦用力一抽手,却发现男人的力气并不小,依旧将帘子护得严严实实。
一丝怒意在谢容锦心头蔓延开来,还没哪个男人,敢在他面前这般强硬过,更何况一个平民。
他双眼微微眯起,神色逐渐危险起来,语气也冷了下去。
“本世子怀疑你的马车中私藏罪犯,想要搜寻一二,你岂敢阻止!”
“世子爷,草民与内子都是本分规矩的人,不敢作奸犯科,您这般随意断罪,是否不妥?”
男人并不退让,依旧守在马车前。
谢容锦唇角溢出一声冷哼,他就知道,刚刚这个男人的讨好都是伪装,指不定是个多难啃的硬骨头呢。
“是与不是,查过便知,若只听信你的一面之词,这大理寺以后都别断案了,所有人都自证自己清白就是了。”
他自是不肯退让分毫,抬手就想去敲男人的手腕根部。
“夫君,既然是官爷查案,我等自当配合,咳咳咳……”,马车中响起一个稍显稚嫩的女声,随后便是一阵咳嗽声。
谢容锦一顿,这个声音,不像是玉棠的声音。
“小女子前些日子偶感风寒,怕过了病气给官爷,还得请您稍等片刻。”,女人一边柔声劝着,一边又响起一阵咳嗽声。
谢容锦心里疑团更甚,却并未打算离开,他今日不看个分明,绝不罢休。
不消片刻,车帘打开,一个身形消瘦的少女模样的姑娘,抱着一个小男孩儿一同下了车。
少女蒙着面纱,脸颊上是不正常的薄红,怀中抱着的男孩儿正乖顺地在她怀里睡得香甜。
男人立刻上前扶着少女,很是心疼地说道:“委屈你了,染着病还要辛劳走这一遭。”
都不需要看清少女的面容,只需要看一眼少女的身影,谢容锦就知道这不是玉棠。
玉棠的身形在这几年里,夜夜于他梦中徘徊,他已然深深刻入脑海,哪里能认不出呢……
他一时间有些恍惚,难不成,他同玉棠,注定只有错过吗?
在玉棠消失的这几年了,他只要得了空闲,就会去她当时出事的地方看看,但求能得到个一丝半缕的线索。
好不容易得知她还活着的消息,他又被各种人马缠得脱不开身。
宫宴那日是被陛下压着,没办法直接去找玉棠。
接下来几日,又是整个谢家的各类祭祀,他根本缺席不得,他只得散了些人去找玉棠的住所。
可是,不知被谁一直拦住消息,人散出去了三四天,硬是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带回来。
他心下又急又怒,在昨日硬是挤出时间,自己又去查探了一番,却只得了个大概的位置。
他累到晚间回家,察觉到了杨玉安状态的怪异。
自从宫宴那日,见过玉棠之后,杨玉安的情绪就一直非常的奇怪,她总是时不时就走神,整个人也显得很是恍惚。
而昨日,杨玉安突然恢复了以往那副温柔淡然的样子,似是一直担心的那件大事终于被解决了。
谢容锦的心里不知为何“咯噔”了一下,老感觉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待细细盘问过下人以后,知晓了杨玉安回了一趟尚书府,回来时眼睛都哭肿了。
一想到杨玉衡此人跟自己平日里的不对付,再联系杨玉安这些时日的状态和转变,谢容锦的心里已经得出了事情的大概发展。
他几乎是立刻集合了人,待天明继续去寻找玉棠的落脚点。
而他则直接去写了封告假的折子,打算自己亲自去城门口守着,绝对不能再让玉棠这么溜走了。
女人的咳嗽声将谢容锦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男人看了他一眼,语气已经有了一丝怒意。
“贵人,您查也查了,看也看了,可否容内子带着孩子回车上去歇息。”
谢容锦一时间没看出什么马脚,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又看了眼车帘。
下一瞬,他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直接翻身上了马车。
男人和女人同时尖叫一声,眼睛里的恐慌直直落在了谢容锦眼中。
他唇角扬起一抹笑意,果然,这车里还有人!
他就说感觉哪里有问题,这个男人,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