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买了几斤桃子回家,中午吃完饭,她和陈宴各自回房午睡。
睡觉的时候她喜欢把手机调静音。
等醒来,看到好几个本地的陌生号码,她看其中一个有点熟悉,像之前咨询的培训班销售。
想着是不是套餐减价了,她拨回了号码。
电话几乎秒接。
对面女人的声音带着激动和兴奋:“安月,我是何宁宁,你还记得我吗?”
听到这个名字,安月有一瞬的恍惚。
这个名字她很多年没听到了,或许更像是一种选择性的遗忘。
掀开薄被,走到书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侧身按动椅子下方的按钮。
背往后靠,连带椅背一起平躺,双脚一翘搭在桌面,呈现一种懒散的姿态。
她睡眼惺忪,声音带着倦意。
“记得。”
听到这个回答,对面松了一口气,语气变得小心翼翼。
“我听以前的同学说,你在一线城市当空间设计师,大城市的生活节奏是不是很快呀?”
她和何宁宁初中是一个班的。
高中当了一个学期的同桌,后来何宁宁跟着家人去另一座城市生活。
也跟着转校了。
从那以后,她们就再也没联系过。
多年不联系突然打电话,安月敛下心头疑惑,平静地回:“还好吧。”
顿了顿,她问:“你打电话,是有什么事?”
听着安月平静的声音,何宁宁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语气带着歉意。
“安月,当年是我主动跟你断绝来往,我也是想开启新的生活,我真的没有恶意,我们能见一面吗?”
手机开成免提放在桌上,双手枕在后脑勺。
安月闭上眼睛,回想着曾经一幕幕画面,她心里没有起伏。
就像她的声音。
“都过去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那都是你的选择,我没有怪过你。”
安月没有说谎,她确实没有怪过何宁宁。
当年她们一个太胖一个太瘦,那些人给何宁宁取外号叫猩猩。
两人性格不同。
何宁宁比她更脆弱,经常被骂哭。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成了好朋友,还约定将来要一起上大学,年少的约定有的像钢铁一样坚硬。
有的像泡沫一样易碎。
她和何宁宁的友谊属于第二种。
“你真的没有怪过我?”何宁宁声音带着哭腔。
这么多年过去,她似乎还是很爱哭。
“没有。”
“安月,那我们能见一面吗?”
话一出,两边电话都沉默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久到轮椅声靠近,安月才睁开眼。
略微朦胧的双眼望着上方,男人那张精致的面容,她抿了抿唇,平静回了一个字。
“好。”
听到这个回答,何宁宁不安的心,终于稳妥了。
“你微信是这个手机号吗?是的话我加你,我把地址时间发给你。”
倾斜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
一部分洒在陈宴身上,让他的脸笼罩在阴影里,一部分洒在安月脸上,沐浴在阳光下。
随着男人浓密的长睫眨了一下,耳畔曾经好友的声音。
眼前是从学生时间就开始暗恋的男人。
安月的心,没由来的也跟着颤了一下。
她从后脑勺下面抽出一只手,攀上陈宴的肩膀,穿过他的后颈。
在对方敛眉之际,她对何宁宁说:“你安排就好。”
等那边回答后,她挂断了电话。
陈宴看了眼手机上的聊天时间,斜睨了一眼垂在肩侧的纤细五指,目光转回到安月交叠的长腿上。
她穿着家居短裤,一双腿笔直纤细,却不失力量感。
显然有锻炼过。
安月没去管他冷漠中带着打量的视线,在陈宴准备转身之际,她手微微用力。
“不让我走?”
低沉的声音,跟他漠然的眼神一样,没有一丝情绪。
安月微笑:“嗯。”
她的语气很淡,仔细辨别,能听出她语气带着点撒娇意味。
见状,陈宴直接操作轮椅,拉近二人间的距离。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意味深长地盯着她,“你想做什么?”
安月视线落在他的薄唇上,在做出行动之前。
她好奇地问:“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察觉她的视线,陈宴头往下低了些许,两人视线更为直接的撞上。
望进她清澈带着朦胧的眼睛里。
他薄唇翕动,声音低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