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我看看什么姿色，好看的话就跟姐玩玩去？”
程茵茵甚至都懒得抬头看一眼对面的人，只顾着努力扳起二郎腿把它与桌子齐平，争取靠着脚的抖动故意溅出对面杯里的咖啡。
这不过是开胃小菜。
为了逼退这样的“客户”，程茵茵的招数包括但不限于：
用火锅汤底漱口。
用手指帮对方搅拌咖啡。
把吃剩的骨头放进对方盘子。
……
桌上的皮包挡住了对面低头看菜单的脸。
见对面没反应，程茵茵端起咖啡杯，抖了抖银色夹克上的垫肩，紫色的唇勾起，准备宣告自己的胜利：
“又一个不行的，赶紧走，别耽误老娘找下一……”
“好啊。”
对面一声轻笑，声音有些低沉、有些清澈、有些熟悉……
“好……好……好啊？”
程茵茵身子一抖，咖啡洒了出来，卷的泡面头像弹簧一样一抖一抖，整个人像极了恶搞箱里突然弹出的小丑。
【不是，这人怎么就坡下驴啊？】
即使这事已经做过很多次了，但程茵茵还是有一种“万一哪天碰到熟人”的恐慌。
程茵茵推开包，一张熟悉又欠揍的脸露了出来：
“果然是你！”
真是点背，怎么就遇到了抠门组长沈司礼。
沈司礼拿着菜单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好像抓住她小辫子一样，托着下巴用下颌线扫射她，本来挺好看有神的眼睛，却勾起邪恶的弧度。
像极了在办公室拿着稿子坐在她对面的样子：
“改！加班改！”
“降不下来预算就从你的提成里扣！”
程茵茵崩溃挠头，薅着可怜巴巴的头发，好像忘了此时此刻在餐厅，而是深陷废稿的海洋。
“组长身上两把刀，一把预算一把加班。”
“外号改一稿，口头禅再改一稿，最喜欢到处抠抠，美名其曰潮流需要抠抠……”
程茵茵想着，牙齿咬得咯咯响，手里的搅拌棒不自觉地在桌面上狠狠戳戳戳，好像下面有一个叫“沈司礼”的小人。
既然是沈司礼，程茵茵不仅不怕这个熟人，还翻了无数个白眼，被黑色烟熏眼影衬托得特别明显。
反正平时二人的常态就是：工作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
熬夜通宵加班不洗脸不刷牙，十天有八天穿着不成套睡衣到岗，手机里都是对方吃饭睡觉的丑照筹码。
好的时候项目通过可以抱头痛哭三天三夜，不好的时候一言不合就急头白脸吵架要吃人，忙疯的时候还会互送吃的和问候生怕对方死了……
各种丑态疯态彼此都见过，毫无形象和节操可言。
尽管如此，程茵茵还是恨恨的，再怎么样沈司礼毕竟是自己组长，总是压自己一头，而且下班时间遇见讨厌的领导，就像吃了死苍蝇一样，多么膈应的事啊！
他就算身材好也没用！长得帅也没有用！试想一下，如果有个帅哥因为你写的“王”字“一”与“丨”没有达到精准的90°夹角而改八十遍，再帅也会变成直立行走的牛蛙，只想给他涮了！
程茵茵最大的愿望就是拼命工作升职或者空降一个有钱的妈，争取有天踩在他屁股上对他大吼一句“再改一稿！”。
“走吧。”
沈司礼起身系好系西装扣子，拉起程茵茵的手腕。
“你干嘛！”
程茵茵吓了一跳，这才从痛苦和幻想中回过神来，挣开沈司礼碰过的手用餐巾使劲擦擦擦，还在纳闷他今天怎么收拾的这么立整。
沈司礼俯身，额前细散的碎发低垂，黄黯黯的光线正好直射在他眉弓与鼻梁组成的流畅弧线。
程茵茵微微侧头就能正好看到他柳叶般的眼尾和似有似无的浅笑，瞳孔里是打碎了的细碎柔光。
她尴尬地垂眼，可又看到他v领衬衫里露出若隐若现的粉色线条……
他转头，温热的气体轻拍在她的耳朵上：
“不是说要玩玩吗？怎么，我的姿色不够？”
“哇！”
程茵茵还来不及给沈司礼一拳，就听见旁边响起吃到大瓜的兴奋尖叫。
“哇哇哇！”
“没想到两位在公司吵得你侬我侬，私下里竟然也搞这么凶，我就知道……”
公司前台李菲儿，程茵茵的损友，正捂着张大的嘴巴，满脸绯红看着二人，耳朵好像在往外冒蒸气。
完了，这不完蛋了么！
“私下什么？搞什么凶？我就知道出来相亲准没好事，碰到了这个活阎王二百五……”
程茵茵一把推开沈司礼，生怕李菲儿误会，嫌弃地扇了扇，揉了揉自己痒痒的耳朵。
沈司礼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