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那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姚梓彤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姜汐怀里的骨灰盒神色憔悴而疲惫。
她上前将手覆在骨灰盒上,一滴眼泪悄然落下,“妹妹对不起,姐姐连你的面都没见过!”
是啊,被删除记忆的她甚至连我的面都没见过。
一阵萧瑟的秋风吹过,卷起一地落叶。
墓地里,我看着两人并排而立,目送我的骨灰坛一点点被土掩埋,最后彻底归于一片黑暗。
阳光下。
我看着自己越来越飘忽虚幻的魂体,悄悄上前,隔着空间,不舍地虚虚抱住姜汐。
再轻轻抱了抱这个连话都没说过的姐姐,希望她能战胜抑郁症。
没想到我的最后,亲人只有她一个到场。
我不知道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希望她的一生也能平安顺遂!
看着两人慢慢走下楼梯,消失在墓地的尽头,我留在这片属于我的方寸之地,看着我的魂体也一点点瓦解消散,最后一点点融入空气中。
微风拂过墓碑,最后只剩一片虚无……
*
“医生,他为什么还醒不了?不是说脑部没有受伤吗?子弹也没压迫到神经,怎么会过了这么久还没醒?”
张律师着急地拉住给周禀琛治疗了二十年的老医生,眼底的焦急都快溢出来了。
老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连连摇头,“这些年,我也是看着他如何依靠强大的信念从残疾人一步步变成一个正常人,可是他现在信念没了,也就没了想活下去的动力。”
他的目光落在床上双目紧闭的男人脸上,眼底满是惋惜,“除非你们能找到他重新活下去的动力!”
张律师抹了把脸上的泪,点点头,掏出手机就开始拨打电话寻找那两个孩子的下落。
他不明白,他的记忆里,周禀琛昨天还在同他商量想收养乔初愿的两个孩子,一大早却收到守在墅里的李助理发来的消息,说他开着滑翔机坠落在山间。
当他们一行人在山底的丛林里找到吊在树上大难不死的周禀琛时,原本还长吁一口气。
没想到他却是连活都不想活了。
“滴滴滴……”
一旁的监测仪突然发出刺耳的报警声。
老医生赶忙掏出除颤仪,和其他医护人员一起动作迅速地给他做电击。
“一下,两下,三下……”
半个小时过去,看着床上依旧一动不动的周禀琛,老医生束手无策地无奈摇摇头。
寂静的山间别墅,瞬间笼罩在一片悲伤的氛围中。
张律师扶着墙差点站立不稳。
恰时,李助理宛如一个从天而降的圣诞老人般,驮着一个大麻袋进来。
张律师一见他,就哭着嚎出声来,“小李,你跑哪去了,你家老板,你的好哥们死了啊……”
李助理完全没去理会张律师的痛苦,只是屏退了除老医生和张律师以外的所有医护人员。
张律师和老医生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下一秒,当李助理解开麻袋的绳子,露出里面的东西时,原本还脸上挂泪的两人不约而同捂着嘴惊叫出声,双双吓瘫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