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仙禽汤再次变得温热后，陆琰辰往里面放了个汤匙，居高临下冲卫陌城扬了下脑袋：“喝掉。”
卫陌城眉头一皱：“这是给你的。”
陆琰辰充耳不闻，接过汤碗舀了一匙：“我喂你？”
卫陌城看了看陆琰辰，又看了看匙中汤，纠结了片刻，还是张开了嘴巴，乖乖喝下。
他不想错过陆琰辰的投喂。
陆琰辰暗笑，捏准了这个人吃这一套，直接把碗放到对方唇边：“尊上，大口干了这碗汤？”
卫陌城：“…”
等了一会儿，见他不肯张嘴，陆琰辰把汤拿回来，自己先是对碗喝上一口，皱了皱眉头，用调侃地语调开口：“一人喝一半，感情久不淡。”
该说不说，这种大补类的汤味道只是闻着香，真喝进了嘴里，因调味料匮乏的原因，算不上好喝。
也不知道是魔界的炼丹师不熟练菜肴，还是不符合他的个人口味。
总之，结结实实踩到了陆琰辰的雷点。
卫陌城不明所以，凝视着陆琰辰，过了许久才说：“你是觉得…不好喝？还是想留给我？”
陆琰辰嘴角一抽。
再怎么他也是清风山的一宗之主，怎么在卫陌城眼里，好像他是个没见过好东西的小可怜儿一样？
“废话，当然是它难喝。”陆琰辰轻笑一声，不假思索地说，“仙禽灵兽再好、再难找，对我来说…”
他斟酌了一下词汇，委婉道：“对我来说用处也不大，说不定还会把我吃成一个二百斤的胖子。”
仙禽不仅仅是难找，甚至在修仙界，仙禽灵兽是不可以随意狩猎的。
虽然魔界不讲究那一套，但是…还是放过那些可怜的仙禽吧，出去抓两只肥鸡炖汤，它不也香吗？
陆琰辰说完，便放下碗，坐在床边用手挤着自己的脸，逗卫陌城：“到时候我的五官都挤在一起，整个人横向激增，就像这样。”
卫陌城原本还有点严肃，见状也严肃不下去了，倚在床上示意陆琰辰躺下：“不要紧，你就算三百斤、胖成一颗球，我也不嫌弃你。”
“这么好啊？”陆琰辰眼睛一弯，连带着心底都有点软，顺势倚在床头，不动声色等着对方挤到他身上。
卫陌城非常上道，在陆琰辰靠近的那一瞬间，身躯犹如灵蛇，吐着蛇信缠住了他：“清风山来的弟子，你是怎么处理的？”
他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故而不知道陆琰辰是如何料理的那群年轻弟子，心中放不下，没忍住多问了一句。
陆琰辰明白卫陌城的意思，但对方这样关心那群弟子，让他很不高兴：“你问这个做什么？是想知道我有没有体罚他们？”
他突然不太想带卫陌城回清风山了。
醋意在心头翻涌，陆琰辰止不住阴阳怪气：“你都做上魔尊了，怎么还像当年一样。”
照这个势头，卫陌城这厮只怕一进清风山，又要像当年那样博爱到忘掉他这个道侣的存在。
这么想着，陆琰辰往后避了避身子。
卫陌城整个人几乎压在他的身上，这种小动作不能把人抖下去，却也能清晰地让人意识到他生气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卫陌城面对吃醋耍心机的陆琰辰，仔细想了想，就知道他又在钻牛角尖，“我只是随口一问。”
“那你别随口。”陆琰辰没好气地用鼻子哼了他一声，“君无戏言，岂可随意？”
卫陌城无可奈何：“好好好，我不问便是。”
若说几十年前的陆琰辰面皮薄，对于他的纠缠只要不理会，他便不会继续抓着不放，那么如今的陆琰辰随着年纪的增长面皮日渐丰厚，变得难缠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见卫陌城说着不问就真的不问了，他又开始出幺蛾子。
大抵是上辈子的基因残留，逢人问话，问到一半突然不问了，也怪让人难受的。
陆琰辰纠结了几息，像泄了气似的：“你还是问吧。”
说话间，这副恹恹地模样，好像已经看到卫陌城只顾着关照清风山的弟子而把他晾在一边了。
“辰儿，你一百多岁了，还和年少的弟子争宠。”卫陌城觑着陆琰辰，忍了又忍，还是忍俊不禁，学着不久前陆琰辰劝说他不要抢小孩子糖葫芦的语气，“你是他们的宗主啊。”
回旋镖扔出去飞了一圈，一个人没扎着，飞回来正中自己的眉心。
陆琰辰脸上一黑，自诩颜面尽失，矫情的毛病上来便起身要跑。
卫陌城怎么可能会让他溜走，单手发力，轻而易举将其按了回去：“怎的这般喜怒无常，你刚说过我可以问的。”
我让你问没人你揶揄我啊！
陆琰辰挣了两下没挣开，当然他也没想真的走，不爽地嘟嚷道：“你若问便直接问，这般姿态，哪里像是有惑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