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医生走了之后,肖安拧了毛巾来给父亲擦脸,昏迷一个月以来,每次来面对的都是这样的场景,已经开始渐渐麻木,不晓得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待了会去楼下缴费,之后去工厂,把昨天赢的钱全部打到公司的帐上,作为下个月的工资,然后让会计算算扣除工资之后,账面上还剩下多少钱。
“钱不够发工资。”
肖安得到会计这样的回复,很想大笑起来,最后出了办公室,她已经是走投无路,现在住的房子早就拿出去抵押,工厂也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当初父亲为了扩大厂房,工厂也是拿去抵押,若是工厂没了,她上哪儿去弄钱来养活一家子。
肖安跟丢了魂魄似的回了办公室,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她也不过是才24岁,刚刚毕业,就要承受这样的负担,除了病重的父亲,还有两个弟妹需要上学,她的人生明明才刚刚开始,现在已经处在黑暗。
闭了闭眼,压回了在眼眶里徘徊的眼泪,她不能哭,就算再也无路可走也不能哭。
下午肖安从厂里回去一趟,把家里保险柜里面的首饰都拿出来,这些是母亲当年去世后留下,本打算是留给她和妹妹,眼下只能拿去卖掉。
二手的东西不值钱,肖安当了几条项链,也就筹了七八万块钱,揣在一个大包里面,去了趟银行。
还有什么能卖呢?肖安又想了想,把自己之前买的几个包也挂在网上,看看有没有人要买,折价卖出去也好。
等做完这一切,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她没有睡意,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家里空荡荡的房子,在夜晚尤其显得寂静。
她已经习惯了这样寂静的夜晚,独自承受着压力,弟弟妹妹年纪都还小,她要为他们撑起一片天。
肖安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早上起来看见手机上一通未接来电,是沈南旬的,凌
晨一点给她打电话,她静音了没听见,现在给他回过去,那头倒是直接挂了。
又不知怎么触到他逆鳞了,肖安没时间去琢磨,洗漱好就出门,早上约了家公司谈事情,她到时已是九点,带着资料进去。
肖安刚进这行,很多东西不了解,尤其是来拉合作,别人一旦把价格压低了,就不晓得怎么弄了。
“肖总,这边请。”
“刘总客气了。”
刘总是负责公司建材的采购,若是可以拿下这笔合作,工厂不至于这么艰难。
她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中途刘总还出去接了个电话,肖安并没有多少时间,就算是巧舌如簧,刘总也未必会推翻之前的合作商转而找她,只是抱着一丝侥幸试试。
从公司出来,肖安在外面买了瓶水,站在路边没形象的大口喝着,天气开始升温,她在阳光下站了会都觉得热,刚准备往站台走,听见后面有人叫她。
肖安回头就看见邵峰优雅的从车上下来,车里还坐着个漂亮的妹子,她立马巧笑的迎了上去。
“邵总,真是巧啊。”
邵峰挑眉,靠在车上:“肖安,刚从那儿出来?”他指指那边的大厦,肖安也不想隐瞒,点点头:“过来谈点事情,不过好像失败而归。”
“多大的事情,跟南旬说一声,保证啥事都搞定。”
要是她真和沈南旬这么好的关系,她肯定用,偏偏沈南旬只是拿她当作消遣,兴致高的时候逗几下,没兴致的时候,滚一边去,跟逗猫似得。
“你也知道他比较忙,我这点小事就不找他了。”
邵峰见她低头,阳光在她脸上投下一片强烈的光,马尾辫,职业套装,看着几分干练的气质,南旬口味变了啊,以前是嫩模,明星,现在开始找白领,这口味跳的,真是快。
他也摸不清南旬对肖安的态度,是真玩玩,还是有几分认真的心思在里面。
“去哪儿啊,我送你一程。”
肖安可不想做电灯泡,还是大瓦斯的,摆摆手:“别,我自己走,可别冷落了美人,回头还怪我。”
她笑着说,几分疏离,邵峰也不是多事的人,也就挥挥手再见,发动车子离开。
肖安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喝口水,朱副总慌慌张张的进来,说是有工人在厂里作业时受伤,现在人已经被送到医院。
她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抓了包就跟着朱副总往外面走:“到底怎么回事?”
“卸货时被箱子砸到脑袋,估计情况不是很好。”
砸到哪儿不好,偏偏是脑袋,万一要是闹出人命来,那就是大事,现在厂里肯定是拿不出赔偿金额,到时候闹大了怎办?还有其他工人知道了怎么想。
肖安脑子里很乱,和朱副总一起去医院,人还在里面抢救,家属在外面哭成一团,孩子才十岁左右,红着眼掉眼泪,这要是人没了……
她在手术室外面等了会,安慰好家属才离开,朱副总留下善后,这种事情她并不擅长,也是第一次遇见,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