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言懿行,君子如珩。以后就叫懿之可好?”
懿,这个字寓意美好且贵重。
沈棠看着李夫子,高兴应下。
沈棠是李夫子见过最聪慧的学生,李家村和沈家村相隔不远,沈棠的事情他都有所听闻。
从小聪慧,但是遭遇病患,痴傻如小儿。
却又一朝神志清明,更甚从前。
懿之,也是带着李夫子的由衷祝愿。
等一切流程结束,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席面自然是相当好,柳氏亲自监督,一场及笄礼,宾客尽欢。
“各位乡亲能来参加我女儿的及笄礼,我很高兴。今日,我还要宣布一件事,”
沈大山举着酒杯站在主桌,和柳氏对视一眼。
“今日小女已经长大,因此家中大小事情,以后都由女儿沈棠做主。”
“我们夫妻两人,此间只有沈棠一个女儿,好在她虽然是个姑娘家,但是也幸得老天保佑,让她如今也算是能撑得起门楣。”
沈大山言语之间,颇为自豪。
让沈棠当家这个决定已在沈棠赚来第一桶金的时候,就有了想法。
再后来女儿建立了作坊,这个念头在闹中愈来愈强烈。
沈大山和柳氏前几日商量了一下,在今日公布这个消息。
在大齐一般默认就是家中长子接管家中产业,如果家中没有男丁,一般就交由同父族其他人接管。
但是一般大家族中,默认长子接管是一回事,一般都是等到上一个当家人放手以后,下一任才有话语权。
女子当家虽然也有,但是在农家总归来说还是少数,尤其是沈棠刚刚及笄就直接能做一家之主更少。
好在今日来宾都是同沈大山一家较为亲密的族亲,对沈大山这个决定并没有疑惑。
哪怕沈大山不说,但是沈棠的手段,撑起一个家早就够了。
且自打作坊建立以来,沈棠早就隐隐成了家中的话事人,甚至在整个沈家村都有了一定的分量。
沈棠也是心头一震,没想到,沈大山和柳氏居然直接让她当家。
“大山啊,我是真羡慕你啊!”
“可不是,这十里八乡如今谁不知道咱侄女儿的能干。”
“要我说,我也想现在就甩手不干了,但是家里那几个不中用的,现在还不顶事。”
众人都出声,多是支持,更有甚者,还瞪了一眼自己家不争气的儿子。
沈棠见状,也站起身来,举杯到胸前。
“沈棠如今年岁还轻,爹娘信任女儿,女儿自当会为了咱们这个小家尽力,让爹娘以后不再劳累。”
说着,顿了顿有开口。
"但是沈棠也深知,有大家才有小家,我沈棠,姓沈,沈家村的各位叔伯都是沈棠的长辈。
沈氏一族,这么多年,更是守望相助。沈棠年岁轻,以后做人做事,都还需要各位族老,叔伯,婶娘的指导。
沈棠,敬各位一杯!"
说罢,仰头满饮此杯。
古代的酿酒技术并不发达,因此度数并不高,只是这具身体甚少饮酒,因此沈棠的面上不久就浮起一层微微的红。
院墙外,缓缓走来两个人。
沈大河搀扶着沈老太,嘴上不停念着:
“娘,再怎么说,你也是沈棠的亲奶奶,哪有孙女儿及笄,不请奶奶去的道理。您可是咱们老沈家的长辈!”
“我听说啊,大嫂前几天就开始准备了,从镇上采买了许多好东西,沈富贵还送了许多猪蹄过去呢!”
沈大河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打量沈老太的脸色。
果然,沈老太面色阴沉如水。
沈老太如何不知今日是沈棠及笄的日子,她早就看到柳氏忙前忙后,到处招呼请人观礼。
本来,沈老太在等着沈大山和柳氏亲自上门来请她。
毕竟她可是家中辈分最高的,大儿子和小儿子断亲,又不是和她断亲。
肯定是要来请她,不然亲祖母不来参加孙女的及笄礼,那可是要被人说不孝的。
谁知道,今日等了许久都不曾等到大儿子来喊她,这下急了。
刚好沈大河又在沈老太耳边有意无意念叨了几句。
沈老太终于按捺不住,要亲自前来。
什么及笄礼,那是城里的小姐们才有的,都是农家人,花费这钱,真是愚蠢。
这要是省下来,得有多少银子啊!
沈老太在墙外,听得里面杯酒交错的声音,加快了脚步。
因着是在作坊举办的礼,因此门口两个巡查的汉子将两人拦下。
“不是,都是一个村的人,你们难道不认识这是沈棠的奶奶吗!”
沈大河又惊又怒,张口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