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分钟。
这是左占心绪不宁,外加门外芮沉反复敲门催促,才匆匆了事,他做完后冲了个澡,换身衣服,走了出去。
房门推开的一瞬,他一脚也踹在了芮沉的小腹上,将人踢出了数米之远,脸沉阴霾,“谁给你的胆子,敢跑这儿叫门!”
他做事向来不喜欢被打扰,这点芮沉跟了他这么多年,能会不知道?
但如果没有大事,芮沉会这样打破原则吗。
芮沉强忍疼痛,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慢吞吞的弓着身蹙眉,走过来先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他,“左总,你看看。”
他刚从海外回来,这些都是国外医院调出来的患者记录。
左占愠怒难消,却在瞥见文件上几个字时,怔住了。
“您看到了吗?许总早就病了,她患了血癌,还是晚期啊,之前那十个月,她不是去度假休养的,而是去做手术的!”芮沉握紧了拳头。
左占脸色唰的褪去了血色,拿着文件的手臂,隐隐发颤,“不可能,这……”
“千真万确!”
芮沉闭了闭眼睛,想到当年许愿力荐他工作,父母病危时又无偿资助借款,这份恩情压在他心里,幻化成了烈焰爆发,“左总,你刚刚……房间里的,是不是许总?”
左占说不出话,失控
的身形有些踉跄。
芮沉此时也顾不上什么老板不老板的了,为了这位曾给予他重恩的女人,有些话他必须说,“当初,许总是因为患病了,才和你离婚的,想成全你和李小姐,更不想李小姐肚子里的孩子背负私生子的名声!许总也从来没有对不起过您……”
字字泣血,声声诛心。
左占高大的身形摇摇欲坠,扶着墙壁才勉强稳住,一股彻骨的阴寒席遍心底,脸色瞬息万变,薄唇微颤。
“还有,你失去的那三个月记忆,几乎都是和许总有关的,是李梦瑶一直在骗您!”芮沉也不想再瞒,一股脑全都说了。
左占呼吸一阵急一阵缓,嘴里的唾液都是苦涩的,慢慢的,身形滑落瘫坐在了地板上。
不知道这样具体坐了多久,只是等他找回思绪时,身旁早已空无一人,左占缓慢的倾起身,进了卧室。
将昏迷中的她重新抱入了怀中,紧紧的,手机拨通了个号码。
“呦,怎么想起我来了?”那边愉悦的男声闯入。
左占失神的嗓音很哑,“有关那三个月,你查到了对吧,告诉我。”
“你这是怎么了?其实吧,你们不是要复婚了吗,就好好过呗,别总记挂以前,过去就过去……”
左占一字一顿,“过不去
,我要听实话!”
“……别急啊,那我发你。”
挂了电话,左占看着怀中的她,苍白的像一捧泡沫,仿佛随时就能这样消亡,他深深的闭上了眼睛,呼吸像刀锋利刃,剜挖的他心肺痛如刀绞。
砰——
卧房门被人踹开。
席衍一身凛然的从外走来,俊逸的轮廓如旧,只是在瞥见床榻上一幕时,眸色瞬时紧缩,阴沉的脸色泛出冷戾。
“左占,你对她做了什么!”
简妍从后方跑了进来,眼前情景让她倒吸冷气,短短的震惊后,更多的是心疼许愿的悲愤,眼眸里像着了火,跑过来扬手就甩了左占一耳光,“她哪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折磨她?你……禽兽不如!”
“先看看许愿,照顾好她!”席衍交代着,同时过来抡拳就砸向了左占。
左占有防备,侧颜闪过,反手还击席衍时,简妍趁机抱过许愿,给她裹上了被单薄毯。
席衍没多少心思和他打架,他带来的保镖上来,十几个人团团围住了左占,席衍转身抱起许愿,领着简妍,扬长而去。
十几个保镖,根本不是左占的对手,片刻功夫,就被打的落花流水。
但却给席衍拖延了时间,等左占跑下楼时,他们已经开车离开了。
他迎着那离去的车影,
发狠的攥紧了双拳。
……
许愿再醒来,是在医院。
身边有简妍,有席衍,还有温医生。
从每个人的目光中,能读出千言万语,但更多的,是同情和怜悯,而她最不需要的,恰恰还就是这些。
左占是混蛋,这点毋庸置疑。
但是,招惹这个混蛋的,不还是她自己吗?
一厢情愿,又一往情深爱着那个混蛋。
是她咎由自取。
她心里止不住的冷笑,面上却淡漠无畏,勉强爬起来,喝了一杯水,然后说,“阿妍,帮我联系下肖罪。”
简妍以为她又要忙工作,不禁迟疑,“先休息好吗?工作不急的……”
“不是公事。”许愿强颜挤出安抚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