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厅,盎然的盆栽葱郁,带刺的枝叶似暗藏獠牙的虎豹。
许愿端着茶碗,袅袅的热气隐晦了她眼眸,声音毫无波澜,“廖总自己都是尊泥菩萨了,又何必说这些呢,说句不太好听的,真要与我许家为敌,廖总,于各方面来讲,你都不利。”
廖江城看她,“第二次拒绝我了。”
“承蒙廖总看得起,但恕我承受不起。”
他品着这话的意思,托着下巴沉思几秒,“所以,你这是在怕我?”
许愿笑了。
怕?
这个形容很不恰当,廖氏作为百年企业实力雄厚,又有着强大背景加持,华筵之上和多企业角逐争霸屹立不倒,确实是块可怕的硬骨头,但也不要低估了她的许氏。
她有敬而言之,尊敬对手的本分,也有翻脸无情,睚眦必报的实力,关键在于别触她底线。
许愿笑的云淡风轻,“您随意。”
廖江城松了松领带,凤眸轻眯成弯月,叼着烟打量她,“许愿啊。”
慢悠悠的字音尾调黏连,烟嗓的磁性又蛊惑。
“我这个人呢,其实挺坏的,考虑到你和别的女人不太一样,所以才放低身段想求个你情我愿。”他轻挑眉,说的头头是道,“可是,如果你这油盐不进,又再三拒绝,那就别怪我……用强的了。”
许愿蓦然一僵。
下一秒,她脸色沉了。
廖江城捕捉着她细微的神色变化,露齿笑着,起身高大的身影便落向她,单手撑着她侧方沙发,另只夹着烟的手指,轻扶着她脸颊,被许愿一把拂开也不恼,他低语说,“别怕,我不会伤着你的。”
“但我耐性也有限,你可以继续再考虑,就是别让我等太长时间。”他带着笑意的凤眸泛寒,又睇了她几秒,才霍然倾身。
“今儿我先走了,好好休息,晚安。”
他摁灭了烟,捞起大衣搭在臂弯里,大步向外。
许愿在原位静坐了会儿,直到茶盏渐凉,保姆过来更换,她才适时回过神,交代句晚饭送上去,就上了楼。
这个廖江城,外表看着衣冠楚楚,而骨子里又和土匪差不多。
但这也从侧面给她提了个醒,许愿联系肖罪,让他着手打听下季氏现在的情况。
随后,她也着手梳理自己公司的情况,包括经手的一些项目,任何细微小问题都不能掉以轻心,现在存在的敌人太多,一点失误纰漏,都可能引来事非。
这注定是一场持久硬仗,往后的每一步,皆是危机四伏。
让肖罪打听的事没了下文,而这几天,许愿也变得很忙,就连医院那边,都被她推着延后,没时间再去。
这天,许愿和林副总商量事,提到
了季氏,她这才想起,等和林副总谈完,马上找来肖罪,起初肖罪似乎不太想说,但在她威压的目光下,他只能硬着头皮道,“许董,三爷不让把这些告诉您,他说能处理,让您勿挂。”
季放前段时间同时兼顾着两大公司的运营,无论从精力上,还是资金上,都扛着相当大的压力,而为了稳固住许氏,他近乎倾空了整个季氏,现在资金链一断,麻烦就大了。
许愿思来想后,还是要想办法帮季放分担资金压力,便吩咐肖罪,联系人出售梨菁湾。
“许董,这可是您亲自跟了几年的项目,现在刚竣工正是大赚的时候,您三思啊。”
许氏是家大业大,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资金,都套在项目或者运营上,想要短时间内拿到资金,就只能牺牲梨菁湾,毕竟,如果季氏真出事,唇亡齿寒,许氏也难逃厄运。
“按我说的去做,尽快吧。”她揉着眉心,继续忙着手边事宜,下午和公司高层们开了个会,讨论下所有经手项目中的细微问题。
可以说,一个项目,从初始到竣工,过程中不可能不存在问题,都可大可小,而现在许氏处境被动,不少人在暗处盯着,稍微一点小问题,都会被放大,成为众矢之的。
许愿要做的,是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她逐一安排下去,让各自负责人着手处理。
忙完了这些,肖罪也选出了最适合的买主,正是蒋氏集团的蒋恪。
当时,许愿正和几个下属谈事,看到蒋恪带秘书过来,就草草叮嘱下属两句,又让洛辛倒了茶。
蒋恪也支走了身边的秘书,坐下抿着茶,“梨菁湾这么好的项目,怎么想转手了?”
许愿微笑,半真半假的透着严肃,“实话就是,缺钱了。”
“……真的假的?”
“我像是开玩笑吗。”
蒋恪不说话了。
许愿也不再谈这些,开始直奔主题,两人讨价还价一番,最终定下了市价的九折,当天就和蒋恪把合同签了。
过两日手续都办好后,资金也打了过来,钱刚到手连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