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占黯沉的眼眸深邃,冷凝着她,“如果你早听我的,不和那个姓席的蹚这趟浑水,事情可能也不至于这么糟。”
“你……”
许愿忽然说不出话了。
嗡嗡的脑仁搅着理智震的她生疼。
但再痛也抵不过心上的撕裂,如果只是梨菁湾一件事,那充其量就是反响恶劣,双方都赔些钱,还可以归为两大企业的互相竞争,可任何事情都有一个推动过程,加上这次举报泄标,整件事意义就全变了。
许愿无措的咬紧牙齿,“从一开始你就是在骗我。”
左占不耐道,“别说的这么难听,我也是为了你好,放心吧,你在项目上的努力不会枉费,是你的迟早都是你的,但你要记住,以后这些心血,不能浪费在别人身上。”
说完,他伸手轻抚着她脸颊,略带温度的眼眸深沉,亦如往常亲昵时一般。
许愿却感觉遍体生寒,一瞬间,她好像不认识左占了。
她拨开他,后退了几步,坐在沙发上扶额,让混淆的思绪稍微冷静一下,半晌,她就笑了。
这次他在骗她,那还有什么,是左占隐瞒并欺骗她的?
左占静默的看着她,目光很深。
许愿缓缓的抬起头,唇畔冷笑湮没,眼底一片冰冷,“左占,你利用欺骗了我对你的信任,陷我不仁不义,陷我公司处境两难,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一切负面影响我都会替你解决的
,至于这次竞标,那块地我本打算送你项目的,就是那个以你名字命名的项目,你不是也挺看好吗。”
许愿心都在颤,“你想要那就去公平竞争,用这种手段算什么!”
“如果你没掺和进来,我会参与竞标的,可你千不该万不该选择站在姓席的那一边!你明知道我和他不对盘,我们还是夫妻,如果换成你是我,你会怎么想!”左占一直压着的火,终于还是没控制住,脸色也登时阴翳了。
许愿咬牙道,“关于这个我和你谈过,也说过我和席衍早就结束了,这不是让你迁怒的理由,你一意孤行,牵连到我公司,我难道不该做点什么吗?”
她话音稍顿,再言,“何况,我只是和他合作,帮他的同时也是在帮我自己。”
“你可以找我!我真会看着你公司水深火热不管不顾吗!”左占冷眯起眼睛,脸上的神色让人心寒,“说到底,是你从来就没信过我吧。”
许愿气的脸色灰白,“是谁没信过谁?”
如果左占真不想她公司受影响,不想她牵连其中,那从始至终针对席衍的这些,就不该发生。
也不该用席衍和许愿合作上做文章。
左占凛然的眸线一暗再暗,强压的火焰在胸腔内咆哮,他不得不重重地深吸口气,上前坐在她身旁,“好了,这次的事情就先这样吧,这几天事态走向对你不利,暂时别露面,等我都处理好了,你再回公
司做安排,然后我们就出国……”
他是真不想和她吵,尤其还是因为那个姓席的,简直阴魂不散,左占缓了缓脸色,伸手将她抱过来,“就这一次,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类事了,你想要的,功成名就也好,利益财势也好,我都会给你。”
许愿深深的看着左占,心不住的往下沉。
左占和她记忆中,早已不一样了,以前的他不管商场如何雷厉风行,都会稳妥尽量给人留退路,万事都少得罪人,而现在,他机关算尽,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连她这个妻子……都能拉下水。
还是说,她在左占的眼里,从来就不算什么。
许愿形容不上来此刻的心情,只觉得身体某处在流血,而她却无能为力,难受又苦闷,“左占,再多的借口和原因,也不是你骗我的理由。”
“夫妻间除了爱和感情,最重要的还有信任,但可惜,现在没了。”
多好。
难等可贵的信任,就这么崩塌了。
许愿除了感觉痛苦的喘不过气,还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都被戏耍了,这一切都拜左占所赐。
左占怔了下。
许愿望向他冰寒的目光,就像在他心头投来的一记利剑,打破表象的宁静,也掀开了心底的波澜。
“你出去吧,我现在和你无话可说。”许愿冷冷地拂开他,起身就走向了电脑旁。
左占暗暗握紧了身体两侧的拳头,半晌,他才开口,“那就先冷静下,我稍后
再过来。”
左占一走,许愿全身就像泄了气一样,充满了无力感。
她缓了很久,才重新聚精集中在邮件上,但望着那一排排的文字,她大脑莫名的一阵轰鸣,凌乱的思绪冲撞着什么,隐隐作痛。
许愿隐忍的揉着头,一些遗失的记忆残片在脑中涌现,却翻江倒海牵扯着神经钻心,几经折磨下她力竭瘫倒在椅子上,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