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醒来时,已经是翌日的午后了。
灰蒙蒙的天际,没什么阳光,这段时间天总是阴着,s市的季节,一场秋雨一场寒,湿冷的很厉害。
她动了动身体,看着手背上扎针输液的胶布,微弯手指活动下,爬起来去浴室洗漱了下。
再出来时,看着桌上一排排的药瓶,许愿只觉得脑仁疼。
昨晚她记得喝了保姆送来的什么药汤,苦不苦的她尝不出来,只是喝下去很闹胃,恶心呕吐又咳嗦,连带着就休克昏迷了。
看来,服药多了,身体潜意识就会排斥抗拒。
她没再服药,换了身衣服披着外套去了客厅。
远远的,就看到沙发上坐了个人。
手裁挺括的衬衫西裤,仰头靠着沙发阖眸揉太阳穴,听到脚步声,廖江城才睁开了眼睛,困顿的眼底染着血丝,“醒了,感觉怎么样?”
“还好,不过,廖总你怎么在这里?”许愿纳闷,她记得昏迷前让保姆打电话给季放来着。
“问你自己吧。”廖江城淡言一句,转眸看着远处宠物笼子里朝自己龇牙咧嘴的两只狗,烦闷的又紧起了眉,“这俩玩意,怎么还不送走?”
许愿对他的话摸不清头绪,也扫了眼大汪和二汪,轻声哄着两狗别再叫了,坐下后道,“廖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之前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嗯,你是说清楚了。”
廖江
城两手撑着双膝,抬眸睨着她,“就当我自愿的吧,不会订婚,也没有协议,更不用你让利,一切你设想的都不会发生,你情我愿的。”
他对自己这种犯贱的举动,都想一刀抹脖死了算了,三十多岁了,还玩什么毛头小子情爱那一套,这不是有病吗,可能怎办?女人千千万,令他心动的只有这一个,如果真放任她有个三长两短……他后半辈子都会煎熬痛苦。
豁出去了。
就当赌一把吧,赌赢了他财色兼收,万一输了……那就再做一回土匪霸王好了!
反正他一定会赢,也只能赢。
许愿没太懂,“什么意思?”
“手术,这几天准备下,先住院吧,把手术日期安排下来。”他简短而说。
“你确定……”
“许愿——”廖江城截断她话音,也倾起身绕过茶几,高大的身形凑向她,威压和胁迫瞬间袭来,他凌冽的寒眸阴鸷的盯着她,一字一顿道,“别他妈再拒绝,除非你真活够了!”
“目的呢?”许愿紧起了眉。
“没有。”
“没有?”
“对!”廖江城压抑许久的心火高涨,冷冷的捏着她的脸颊,低冷的字音掷地有声,“磨磨唧唧这么久,你以为我为了什么?为了你吗?还是贪图你们许家的那点钱?我真想要的话,不管你是生是死,都一样能搞到手!”
“至于你……”他清冷
的视线扫量着许愿,唇边染出一丝讥诮,“也就长了一副好点的皮囊,但好看的有的是,我犯得着为了你做这些?”
他这话有些伤人,但许愿也不在乎。
她只是很冷静的拨开他,并起了身,有些想咳嗦,喝了几口水压一压,她才道,“什么都不图,那你为了什么?”
许愿会相信他平白无故就大发慈悲的救她一命?开玩笑,这人可是廖江城啊。
这句话给廖江城问住了。
单纯像以前指定契约协议束缚许愿已经不可能了,她连死都不在乎,也不会畏惧任何,何况左占都没能威胁住她,更别提自己了,不过左占……
想到这个人,廖江城不仅头疼炸裂,心绪也跟着堵了起来,虽他不愿承认,但事实也无可改变,左占是谁,左氏唯一的指定继承人,戎马一生左老爷子的亲孙子,光芒加身的天之骄子,从一出生就活在阳光下,和同样一身圣洁的许愿,简直绝配。
而他呢?狼心狗肺恶贯满盈的亲爹,惊吓逼疯的亲妈,作奸犯科的大哥,六亲不认的弟弟,乱作一团的家庭,就没有一件顺心事……而他又亲手送走了亲生父亲,唯一无辜的妹妹也被他算计,满身的污点,一生狼藉,这样的他,哪算和许愿般配?
‘我喜欢上你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如蚀骨沁毒,怎么都道不出口,不是不
能,而是不敢。
他如果说了,她会作何感想?
杀害父母仇人的儿子,喜欢上了自己……
许愿会恶心的想吐吧。
可是,他也是发自肺腑,动了真感情!
廖江城混乱的心上像被什么焚噬,铺天盖地的剧痛牵扯着他每一滴血液,每一根神经,宣泄着疼宣泄着愤,更宣泄着无奈。
他不敢,他也真怕,怕见到她脸上嫌弃憎恶的表情,怕看到她深恶痛绝的目光,更怕她避如蛇蝎的躲开自己……
良久,廖江城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