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
廖家大办了一场葬礼。
规模很庞大,从起灵到下葬,风光中也压抑的哀伤感染着每一个人的心,浓浓的悲色调,压的喘不过气。
廖家依旧乱作一团。
这边刚准备入葬,那边几位平辈的亲属们就攒动长辈一起弹劾廖江城,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
有让他滚出去的,有说他是杀人凶手的,更多的还是让他交权禅位,离开廖家。
乌云笼罩,哗哗细雨。
入冬的寒雨沁骨,也抵不过恶语伤人的心头痛。
廖江城阴郁的脸色也在雨幕中不清,卫焺撑起了伞,余光也狠厉的扫了眼那些愤愤不平的亲属们,烦躁的递给保镖一眼。
保镖们过来拦阻,亲戚们怨声载道的就更甚了。
好不容易灵柩入了土,葬礼也快接近尾声,左占姗姗来迟,随了一笔不菲的礼金,又亲自拿了一捧花放在墓前。
“廖小姐生前于许愿有救命之恩,不管后期发生过什么,光这一份恩情就足以让左某铭记于心。”
缄默许久的廖江城也有了开口的趋势,只嗓音颇冷,“左占有心了。”
“我欠你妹妹一个人情。”两年前许愿病发时,左占登门廖家,虽事出有因,可当时廖美美的深明大义,左占不会忘记。
廖江城冷冷的‘嗯’了声,轻掀眸,“等你死后还吧。”
左占也沉了口气,看着墓碑上年轻女子的照片,良久,才道句,“好。”
葬
礼刚一结束,那些躁动不安的亲戚们又开始了,群起激愤的围攻廖江城,甚至还有人直接带来了律师,打着为廖美美伸冤报仇的旗号,实则就是逼他让位交权。
廖江城漠然的叹了口气,从卫焺手中接过一摞文件,每掀开一份,就列举出一位亲属错事,随着他话说的越来越多,在场的所有人慢慢也如寒蝉噤了声。
这一桩桩一件件,他们每个人对公司造成的可大可小的影响,都像是把柄一样牢牢握在廖江城的手中,他以前是不屑于这些人计较,毕竟在他统筹下,无伤大雅即可,而现在……
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廖江城合上所有文件,一并扔给了卫焺,“全部交给有关部门,依法查办,廖家不予干涉。”
“是,二少。”
众人惊慌,脸色纷纷惨白。
“廖二,你想干什么?我可是你亲叔叔!”
“你想六亲不认是吧,你爸就死的不明不白,现在美美也被你害死了,你这个杀人凶手——”
“廖家的公司不该再交到你这种阴毒的小人手上!”
说话的几个人眼神恶毒的盯着廖江城,凶神恶煞的像要吃人,卫焺拳头紧紧握起,冷然的看着那几人,“你们再说一句试试。”
这些人不仅是亲戚,也在公司里有点小威望,被卫焺这么一说都变了脸,不甘心失面子,怒道,“卫焺,你拿着我们廖家的薪水,却维护这么一个
杀妹弑父的小人!”
卫焺眸光一冷,声音沉了下去,“你想找死。”
“找死就送几位叔叔婶婶,姑姑和姑父们上路。”廖江城补充了句,冷冽的眸光也透出阴煞,视线扫量着每一个人,又道,“还有谁?我不介意再多办几场葬礼。”
“你你你……翻了天了!好大的胆子!”
“或者,让我交权也可以。”廖江城平静自若,两手插着裤兜,“反正经营这么大个公司,吃力还不讨好,那就宣告破产吧。”
话落,宋歆甜已经带着律师团走了进来。
齐刷刷清一色的黑西装,位列两旁站在廖江城身后,对他马首是瞻。
宋歆甜大致介绍了下公司现阶段的情况,故意专挑坏处讲的,各种负债之类的加起来十几个亿了,还有其他抵押的项目和资产等,其实,任何一个公司,都有欠债,抵押也是司空见惯,就看从哪个角度去想。
众人越听越心慌,且不说他们这些人中,挑不出来执掌大局的,就算勉强能推举出来,怕是一时间也处理不好这么大的烂摊子。
大家互相看看,面面相觑。
片刻间,有位堂叔就站了出来,“廖二,公司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们也有股份,你造出这么多亏损,让我们怎么办?”
“对啊,说到底咱们都是一家人,你这……太不像话了!”
“除了我妈之外,你们这些人都是廖东兴的亲戚,这么多年来
,你们什么时候把我和我妈放在过眼里,现在让你们赔个倾家荡产不过分吧?”
廖江城不屑的扯了下唇,懒得再和他们废话下去,交卫焺和宋歆甜处理,转身而去。
解决掉这些兴风作浪的亲戚们,廖江城当晚就乘机去了多伦多。
临走前,他单独留了份文件,扔在公司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