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阮一惊,蹭的站了起来,看着苏超问道:“大人,卑职犯了什么错?大人要这样对我?”
议事厅里的人都惊呆了,他们原本想着苏超招呼大家来,无非就是跟大家拉一下关系,让大家慢慢的接受他。
锦衣卫里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大家已经习惯了这样“调教”自己的上官了。
都是当惯了顺毛驴的,而且历来那些新调来的上官都是这样过来的,因此他们也觉得自己这样做无可厚非。
新调来的上官不给大家好处,那就等着大家消极怠工吧,反正谁家里都是大把的事情,都要请假去处理。
实在不行还可以生病嘛。
要是上官安抚不了自己这些人,差事就别想着铺展开了,嘿嘿,到那时,上官的上官自然会找上官的麻烦。
这些人一直都很团结,让每个新调来的主官都要头疼个半年一载的。
最关键的是苏超的年纪太小了,大家不欺负他欺负谁?
但是他们忘记了一点,苏超年纪是小,可就是因为年纪小,才无所顾忌,没有以前那些主官的各种顾忌。
议事厅里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看着苏超。
苏超看着杜阮,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着,淡淡的一笑,说道
:“本官是东南署理处千户,怎么调整你的职务,还要跟你商量吗?
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回家去等着镇抚司给你重新安置,二是回去本官的官廨等着本官给你新的职务。
要是两点你都不接受的话,呵呵,本官欢迎你自动请辞。”
杜阮的脸色变得雪白,嘴唇也哆嗦了起来。
他看了苏超片刻,又将目光看向那五个副千户,他很希望那五位副千户有人帮他说两句好话。
但是令他失望的是,没有那个副千户看他一眼,大家都在盯着自己眼前的桌面,好像桌面上刻了花一样。
“房大人,您……”杜阮看着一个将近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说道。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姓房的副千户就皱着眉头看了杜阮说道:“老杜,不是我说你,既然千户大人要你回去等候调整新差使,你就回去等一下好了,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杜阮愕然的看着那房千户,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个房副千户苏超记得很清楚。
房副千户名字叫房有金,字恒有,年龄四十七岁,嘉靖三十一年升副千户,自宣府署理处调任北镇抚司东南署理处浙江司,统领浙江司诸事。
在这个职位上
他送走了两任东南署理处的署理千户。
苏超是房有金在任上遇到的第三任署理千户,也是最年轻的一个。
杜阮在房有金那里没有找到援助,便又看向别的副千户和那些百户们。
但是所有人都避开了他的目光,选择了视而不见。
“是,大人,卑职就在官廨里等着您。”杜阮最终朝着苏超深施一礼,转身走了出去。
苏超朝着等候在一旁的吕还比划了一下,说道:“老吕,现在由你来记录。”
吕还忙朝苏超施了一礼,走到杜阮先前的那个位置上坐下来,拿起炭笔,准备记录。
大古代,书记官也是一个有专长的职业,他们在负责记录上官议事记要的时候,也是有自己专用的符号,用来迅速的记下上官说的话。
这些符号也是师徒相传的,而且此师与彼师之间也是有分别的,每个人都有一套自己独特的记录方式。
吕还就是书记官出身,因此他也有自己的一套速记的办法。
此时他拿起杜阮的那支炭笔,心里也是有些打鼓。
他没想到苏超今日一上来就以这种硬碰硬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他很不看好苏超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很担心苏超一败涂地。
苏超要是败
了,那他这个书办的职位怕是也坐不上了,那以后的提升就更别想了。
不过吕还毕竟是在鲁朝方身边跟得久了,这种场面还是应付得了的。
因此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心情也就平静下来,等着苏超说话。
苏超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我查看了各司的消息,江苏不断的有倭寇进犯,甚至威胁了南京的安全。
南京北镇抚司的锦衣卫毫无作为,而咱们北京北镇抚司的江苏司的作为也不大。
因此本官打算加强一下各司做事效率,而本官首先要做的是调整一下诸司的主事。”
苏超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没想到苏超一上来就要有这么大的动作,调整各司主事的职位?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
苏超根本就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便从怀里取出几张纸,打开,放在桌面上,说道:“陈勇陈副千户自即日起,从福建司调任江苏司,官阶职位不变,依然是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