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嗯了一声,跟着说道:“仅仅是人头落地还不行,要抄他们家,将他们的子孙列为从犯,一体杀干净了。
然后将他们家中的男丁通通流放边军,与皮家人为奴;
女眷全部送教坊司,让她们世代为妓,如此才能震慑那些混蛋们。”
苏超和李朝同时打了一个冷颤,感觉一股子凉气从腰间蹿了上来。
刺杀上司而已,一人死罪已经足够了,哪里用得着全家陪绑?
但是陆炳现在已经说了,那就是在杀鸡儆猴了,以此来震慑锦衣卫里面的官员了。
“大人,是不是重了一点?”李朝小心的朝着陆炳问道。
“哼,不重他们不知道怕。”陆炳说道:“这些年我太惯着他们了,一个个的都不把我这个指挥使放在眼里了。
人啊,不能太心善了,否则就有人肆无忌惮了。
他们或许已经忘记了本大人当年刚刚接手锦衣卫时候的狠辣了,那就让他们再尝尝吧。”
李朝一凛,忙说道:“大人说得有理,是应该严惩他们,以儆效尤。”
苏超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大人,卑职觉得将他们的儿子列为从犯也就可以了,他们家家眷们就不用送教坊司了吧?”
苏超对大明
朝的教坊司可是有着充分了解的,他在前一世的时候还特意对古时的教坊司认真的了解了一下。
教坊司最早起源于唐朝,专门负责艺人培训和皇宫里的乐物戏曲演出。
元宋两朝也都延续了唐朝的教坊制度,直到明清教坊司也一直存在。
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陈圆圆也是教坊司出身,而教坊司在明朝,也才开始真正变得让那些犯官的女眷谈虎变色,宁愿去死也不愿意进教坊司。
在明朝之前,教坊司相当于一个国家的演出机构,也有过无数文人墨客为此留下了美谈。
但是到了明清以后,教坊司就沦为官妓了。
官妓不比寻常的青楼,普通百姓是没什么机会进去消费的。往来接待的大多是达官贵人,非富即贵。所以对艺人的要求自然会比一般的青楼要高得多。
对官妓从站到坐,从吃饭到睡觉,从说话到怎么笑,一言一行都有严格的要求。
那个时候的官妓不比现在的红灯区,光长得好看是不行的,你还得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这些都是有专人来进行培训的。
而那些犯官女眷之前养尊处优惯了,且不说受不受得了这份罪,光是那巨大的心理落差就足以让
人崩溃。
初入教司坊会有专门的人统一管理,要学习琴棋书画,特别是乐器和舞蹈,这两样要是学不好,就会被处罚,稍微有些地方出错,轻则饿上几顿,重则勉不了要受些皮肉之苦。
只是比起那些流放发配的,还有那些在牢里不见天日的人要好些。
在教司坊只要你乖乖的听话,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就跟现在上班一样,偶尔也可以外出。
但是外出必须穿着特制的服装,在外面也不能和人抢道。
这样一旦出门,几乎人人都知道这是教司坊的官妓,路上指指点点,面皮薄些的,平时决计是不肯出门的。
明朝的户籍制度分农户、军户、匠户等等,而一旦进入教司坊就是入了乐籍。
乐户是戏子伶人,在那个时代是下流的行当,很被人们看不起的。
而教司坊里的人,大多都是收留的孤儿自小培养。
还有一部分就是犯了事儿的官员,一旦被吵架流放,男的老的丑的,都被流放了,只留下家里年轻貌美的女眷,被收纳到教司坊去为奴。
明朝不比唐宋,教司坊已经沦为了官妓。
卖艺不卖身在这里是行不通的,人一旦进了教司坊,就得听里面管事儿的人,让你
干什么就得干什么。
不听话的话就是一顿毒打,饿上几天。
里面那些管事儿打手早已混成了人精,就算是一顿毒打也不会在身上留下半点儿疤痕,一旦破了相,就只能沦为杂役了。
有些刚烈的女人誓死不从,又不好带出去直接伺候客人,就会被管事的叫上一些人轮番,然后被虐致死。
教坊司每年都会死一些人,也没有人会去追究这些人怎么死的。
活下来的只有那些乖巧听话的,被逼去伺候别人,供人娱乐消遣。最后也勉不了一个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下场。
电影《绣春刀》里就讲过明朝教司坊的事情。
锦衣卫小旗沈炼喜欢上了教司坊的官妓周妙彤,所以才会千方百计地为她赎身。
明朝的制度官员是不得娶乐户为妻的,终明一朝被打入教司坊的女人多不胜数,最后能够被人赎身出来的,却寥寥无几。
大多都是倚门卖笑,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