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长友见程疯子这么说了,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忙重新抱拳说道:“关某见过老程,这样总可以了吧?”
程疯子哈哈大笑道:“这就对了嘛,咱们可是共事过十来年的,你要是生分了,那就是你的错了。”
关长友又朝程疯子抱了抱拳,然后这才对苏超躬身说道:“钦差大人,请里面说话吧。”
苏超点了点头,便迈步朝着关长友的官廨走去,口中说道:“关大人,你就别一口一个钦差大人了。
你要是愿意的话,就称我一声苏大人,要是不愿意的话,就叫我一声小苏,我也绝对没有意见,就是这钦差大人四个字,我听着刺耳,不太踏实。”
关长友笑道:“好,那就听苏大人您的,卑职就称呼您苏大人好了。”
苏超没有端着上司和钦差的架子,让关长友很是感激,心里也是舒服很多。
他对苏超和程疯子没有在自己属下面前折了自己的面子,还是很满意的。
三个人前脚进了官廨,院子外面的人就议论了起来。
那个曾经跟苏超一起在署理处大门外站岗的外号叫篾条的孙越感慨最深。
见到苏超与程疯子跟关副千户进到了官廨里
面,苗条孙越便对一个校尉叹道:“这人啊,命好才是最关键的。
那位钦差大人两年前可是跟我一起守大门的,不过两年多的时间,人家已经是镇抚使了,还是钦差,而我还在这里守大门,这他娘的哪里讲理去?”
那个校尉笑道:“孙哥,你就看开点吧,有苏大人那么好运气的人并不多,咱们的关大人不也一样,熬了几十年还不如人家两年多呢,他心里比你还委屈。
你这才两年多时间而已,你委屈个什么?
再说我也不比你断多少,顶多就是半年时间,我不也还守着大门?”
门房老李听了他们的对话,便说道:“我说你们两个也可以了,再熬个三两年,没准就是一个小旗了。
我老李在门房这里干了四十多年了,现在还是个门房,连校尉都不是,我跟谁说理去?”
篾条孙越白了老李一眼,说道:“你倒是会比,你就是一个平头百姓而已,让你守几十年的门房已经还是照顾你这个老人儿了,你能跟我们这些家里世代都是锦衣卫的人比?”
老李笑道:“那倒是,不过那位镇抚使大人以前还是长兴会的执令呢,就是一个泼皮而已
,现在人家不也是钦差了?
我老李就是没有人家运气而已,要是我家风水好的话,我老李没准早就坐到他那个位置上了。”
那个校尉笑道:“老李,你倒是敢想,你知道人家苏大人在去京城的路上杀了多少马匪吗?在右卫城杀了多少鞑靼人吗?
人家那是拿命拼来的,跟他娘的祖坟风水有个屁关系?
以前鞑靼人也没少围攻大同城,你要是当时有胆量上战场的话,你现在还能是一个门房吗?
我就是没有机会上战场而已,要是有机会上的话,我就拼上一条命,没准也换来一个总旗什么的当当。”
篾条孙越笑道:“你也就吹吹吧,要是真的让你上战场,就怕你吓得尿裤子了。
你以为上战场那么容易啊?就以你的武艺,哼哼,怕是上了战场没有一个回合就被人看了脑袋。
人家苏大人在长兴会的时候就有快刀超之称,他当年一个人就砍杀六七个鞑靼人,那是凭得武艺高强,你呢?你有什么武艺在身?”
且不说门外这些苏超的旧日同僚们在议论,单说苏超和程疯子跟着关长友进了官廨以后,三个人先是客套了一番,苏超便直接问道
:“关大人,马匪那边现在有什么消息?”
关长友说道:“前些日子的消息大人您已经知道了,这两日的消息还没有送回来。不过估计今晚就应该能送回来了。
从前几天的情况看,卑职觉得那些马匪在短期里不会有什么大动作。
咱们的人收买了里面的两个马匪,他们对马匪的动向掌握得十分清楚。
那些马匪显然实在等着什么,不然不可能一下子聚集了这么多的人。
五千多人啊,而且听说他们的人还在不断的增加,估计现在都有快六千人了。
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人吃马嚼的,消耗也是极大,他们要不是有什么预谋,肯定不会坚持这么久。
只是卑职的人跟他们的头头脑脑的没有接触,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意欲何为。”
苏超点了点头,说道:“他们是要劫掠京城近左,这个消息我们已经得到了。”
“劫掠京城近左?他们有那么大的胆子?”关长友惊讶的问道。
程疯子接着话头说道:“劫掠京城近左只是他们的一个幌子而已,他们同时还要在四川造反,同时配合鞑靼人进袭,他们是鞑靼人的开路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