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丘摇了摇头,“他不敢,因为他怕死,因为他知道,我杀过人,他当时,确实害怕了。”
“这一切,还得从我刚被送进精神病医院开始。”
“还记得我跟你说,刚进来的时候,我一直觉得有人盯着我吗?一直觉得有一道视线在我背后死死注视着我,然而当我转身的时候,却发现身后根本没有人在看我。”
程以盈点头,“记得,这是噩梦的开端,”
高丘也点头,继续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程以盈摇头,这她哪里知道?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人这么盯着看过。因为她背后没长眼睛,即便真的有人在背后一定盯着她,她也感觉不出来。
但是她知道,有些人能感觉得出来。
说不出来为什么,但是就是可以。
高丘继续道:“因为其实不只是一个让人盯着我看,让我如芒在背的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大群,更确切地说,是五十四个人。”
程以盈彻底惊呆了,“五十四个人盯着你?这不是除了你之外,整个医院的患者数量?”
高丘点头,“是的,你没想到吧,会是这样?如果不是那个假冒者坦白,任谁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这就是为什么我发现不了监视者的原因,人人都可以是监视者,人人也都可以不是监视者。”
“你转过身,正面的人变成了背后的人,你再转回身,正面的人又变成了背后的人。”
“你的背后,永远有人。”
“背后的人,视线就可以肆无忌惮落在你身上。”
程以盈实在不理解,震惊道:“医院所有的患者,都盯着你看,为什么?”
高丘冷笑,“何止是盯着我看,小海告诉我怎么引出监视者,是假的,监视者在纸条上让我暴打小海,也是假的,小海发病被单独关进病房,也是假的,假冒何磊者,对丁美宁严刑逼供,丁美宁的梦,全都是假的。”
程以盈感觉自己的cpu都要烧了,“什么都是假的?你不是说有些是真的吗?比如丁美宁梦到了何磊女儿被害的事,何磊女儿被害,何磊曾对丁美宁进行过严刑逼供,何磊自杀…”
高丘道:“有些是真的,但只是少部分,大多数是假的。”
“除了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其他的几乎都是假的。”
“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就是为了让你不断地怀疑自己,让你无法辨别,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程以盈道:“那天晚上你和假冒何磊者不是也对丁美宁严刑逼供了吗?你当时就在现场,丁美宁确实受了很严重的伤,那也能是假的?”
高丘道:“是啊,我也不信,但是偏偏,他就是假的,假冒何磊者本名叫赵宽,他以前,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近景魔术大师,因为太痴迷魔术表演,发疯了,把同伴当成道具锯成了两截。”
“一个非常厉害的近景魔术大师,在你表演魔术的时候,是不可能让你看出破绽的,哪怕你就在他眼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也发现不了。”
“这就是近景魔术!”
“其实那天晚上,在丁美宁的病房,不过是赵宽还有丁美宁合伙演的一场魔术表演。”
“那是一场专门针对我的魔术表演。”
“赵宽的近景魔术技术很厉害,道具很逼真,丁美宁的表演很好,所以,我根本没有怀疑过,那会是假的。”
“在我被送进来之前,他们所有人都听说过前院长何磊的故事,他跟丁美宁的恩恩怨怨,只有我不知道,所以他们选择了何磊这段经历做基本盘,让赵宽假扮何磊,诓我入局。”
“他们很聪明,因为选择何磊这段经历,即便我去告状,医护人员也不会相信我。”
“因为何磊那段经历是真实存在的,赵宽带我做的任何事情,跟我讲的所有故事,都不过是将两年前何磊经历过的再演一遍,我去跟医护人员告状,不管多认真,多严肃,对他们来说,就是个笑话,他们只会觉得,我的病情是不是加重了?”
“而医护人员的澄清,非但不会解开我的疑惑,只会让我更相信他们编织的骗局。”
“丁美宁的那几个梦,除了那个梦到何磊女儿被害的梦,其他的梦,都是假的,为了针对我而故意编的梦,目的,自然也是为了迷惑我。”
程以盈深呼吸了一口气,高丘叙述的这些,让她感到很窒息。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初来乍到,也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啊,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到底做了什么?以至于刚刚被送进来就被他们盯上了?”
高丘笑了,“如果我说我什么都没做,你信吗?”
程以盈摇了摇头,“有点不信,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呢,你什么都没做,他们会费那么大力气,团结一致对付你?”
“你要知道,那可是一帮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