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擦擦身子,还要什么水声啊?好了,没什么事了,都走吧,接运脸皮薄,你们站在这里,她更不好意思出来了。”
陈香菊探头向里面喊:“弟妹,你吱一声,让我们听听,冯干事可是担心你,连饭都没顾得吃。”
冯婆子把陈香菊扒拉开,很不高兴,“除了我儿子,还有别的大男人,你让她咋吱声咋吱声?脑子让驴踢了呀?”
冯婆子越拦着,冯干事更是疑窦丛生,“她是我媳妇,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闪开。”
男人的手劲大,别说六十多的老嫲嫲了,就是年青女人也犟不过。冯婆子被一把拉开,冯干事就进了主屋。
秦时和陈香菊等在外面。
“妈,这是怎么回事?!”冯干事的声音明显透着愤怒。
冯婆子急的拍大腿,火气冲着陈香菊就来了,“是不是你去喊的我儿子?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就见不得我们好。”
冯干事又喊了一声,“妈,你究竟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呀?秦连长,你们走吧,赶紧去忙你们的。”
冯婆子赶人了。
她向自己的儿子认个错,儿媳妇又好拿捏,这件事就过去了,可不能让外人知道。
丁向红匆匆进了院子,她是个女人,又是干部,她进屋去,真是太名正言顺了。
“陈香菊,快去喊杨医生来。”
冯婆子又拦上了,“不许去。”
“才不听你的,你个坏老婆子,没长好心眼子。”
看冯婆子吃瘪,是陈香菊的最大兴趣,怎么会放过?
杨若琳很快背着药箱来了,几个人这才看到韩接运,只见她靠在冯干事的身上,头上有一个血口子,还是流着血。
杨若琳放下药箱,紧急处理。
“妈呀,这是谁干的?”
冯婆子瞪了陈香菊一眼,“她自己磕的,还能是谁干的,难道是你干的?”
陈香菊的话头突然就来的快了,直接问道:“自己磕的你推三阻四不让人看?越遮越有鬼。”
冯婆子气急败坏,“我撕烂你的嘴!不编排我,你会死啊?”
“别吵了!”冯干事回头看着他老娘,眼睛里能冒火,“别人说的没错,自己磕的就不治了吗?到底怕什么?”
这时候韩接运才悠悠转醒。
冯干事攥着她的手,“别乱动,你头上还有伤。”
“我没乱动,大刚,放我一条活路行吗?我要死了!”
“说的什么话?你不会死,杨医生给你上药了。”
韩接运闭上了眼睛,“你妈要我的命,她是不逼死我不算完,你看——”
韩接运也顾不得羞了,侧身掀开了衣服,后背是一条条的荆条印子,触目惊心。
“妈!你给我一个解释,今天要是没有,我就让驻地的派出所来处理。”
冯婆子还嘴硬,“她胡说的,她冤枉我,她一肚子坏水,就是想赶我走,你可别上当。”
“那你说这是自己抽的?你抽一个我看看。”
“好好好。”冯婆子拿起荊条,开始用苦肉计了,“我抽死我自己行了吧?反正你没有娘,你是孙猴子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她做做样子想着别人来拦,结果没一个拦她的,戏得演下去,真抽了自己一下——
哇,冯老婆子跳脚,“疼,疼,疼……”
陈香菊实在憋不住了,“鞭子不抽在自己身上,确实感觉不出疼来,真是个狠心的老嫲嫲。”
杨若琳背上药箱走了,冯大刚劝走了陈香菊,把秦时留了下来。
丁向红是非在不可的,这是她的工作。
“妈,你在外间等着,不要进来。”
冯大刚回来坐在韩接运的身边问道:“是不是我妈打的?”
韩接运抱着肩,蜷缩成一团,“不知道,我忘了。”
丁向红是干部,她的觉悟可高了,今日之事正好抓典型,“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只管说,有妇联给你做主,你别忘了,这是部队,你是军嫂,谁敢伤害军嫂,咱部队第一个不答应。”
贴门偷听的冯老婆子吓的一个激灵,事闹大了。
韩接运看了冯大刚一眼,这是她男人不假,但更是人家儿子,她不敢相信。
丁向红是个女人,妇女干部没多大权力,有人还不鸟她们。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秦时身上,“秦连长,部队真能替我做主吗?”
“能,只要你说出来,这已经是严重的身体伤害了。”
“是我婆婆抽的,头是她用擀面杖砸的……”
丁向红感叹冯婆子好毒,更感叹冯干事把毒放在身边,难怪韩接运求他放过她。
唉,另一个也是没用的,你是打不动还是踩不死,自己立不起来神仙来了也得摇着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