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占军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是战场上下来的人,对待身边的人都想对待下属,如果有下属不听话怎么办?这种情况很少见。
“行,你要留下做饭,那你就留下吧。”
王知香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表情,好像再说,看吧,你们这些人就是嘴硬,最后不还得留下她?
卢占军朝姜穗招手,“穗穗,过来。”
姜穗还在想王知香做饭的手艺,忽然听见卢占军叫她,她赶紧小跑过去,“怎么了?”
“走,有人要她留下,我们就走,我跟你走!”
卢占军扶着姜穗的手站起来,拉着她就往门外走。
刘婶都看傻了,这是什么意思?老爷子竟然被一个外人给逼走了?这算怎么回事儿?
她埋怨又嫌弃地瞥了王知香一眼,“你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么大面子,你一来,能把老爷子气的不在家待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爷子要搬出去的话,那她这个保姆在家还有什么意思?
姜穗也吓了一跳,她在卢家好歹也大半年了,还从来么见过老爷子这么较真的时候,并且还是对着一个来给他做饭的服务人员。
“姥爷,这没必要吧,多一个人在家给你做饭,这不是多一个照顾你吗?”
卢占军看姜穗还帮着王知香说话,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你呀!”
他身边本来就有人做饭了,忽然又塞过来一个人,这是什么意思,姜穗这个小丫头不清楚,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能不清楚?
还不就是看他对姜穗好了,想要代替姜穗,拿他身边的这份好处呢?
“我不喜欢人多,她非要留下,那我就走。”
都说老小孩儿,姜穗觉得,卢占军就是这个越老越小了。
王知香是曾经给外宾做饭的人,现在来照顾卢占军,也是组织对老革命家的关怀,老爷子这么抗拒被关怀,还用离家出走的方式,让王知香难堪,这对王知香来说,伤害是巨大的。
果然,王知香站在原地,低垂着头,“好吧,我回去,我的任务失败了。”
她抬头,目光朝姜穗所在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
然后收拾东西,走了。
老爷子和刘婶几乎同时松了口气。
房子里,一切都又恢复了原状,老爷子坐在洒满了阳光的椅子上,拉着姜穗的手,目光慈爱地说,“穗穗,在这个家里,没有人能顶替你的位置,反正我也没几年活头了,我想让你一直留在我身边,陪着我,行吗?”
……
姜穗出来军区大院后,心里仍旧被一股异样的感觉所充斥着。
卢占军对她的感情,太奇怪了。
她跟卢占军之前从未见过,可他从第一次见她,就对她好像格外的好,可卢占军并不是一个性格随和的人,他对自己的儿子,孙子,都很少有什么耐心。
每次他看她的眼神,都让她觉得,他是在通过她,看着另外一个人。
特别是今天,卢占军对她说的话,已经完全超过了雇主,或者说长辈的范畴。
她的回答是,“看缘分吧。”
自己只是一个从西平县走出来的乡下丫头,虽然不知道卢占军为什么这么看重她,对她这么亲,从来没有享受过除了父爱以外亲情的她,也并不沉溺于这种超乎亲情的感情里。
什么一直留在身边的承诺,太不切实际。
承诺在说出口的那一刻是真实的,哪怕是她自己,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一直在京城,每天陪在卢占军身边,替她的孙子孙女们尽孝。
哪怕答应卢占军,她会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这个机会,也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存在。
“姜穗!”
忽然,路边有个人朝她打招呼。
是卢勇。
卢勇穿着一身崭新还带着折痕的军绿裤子,白衬衣,解放布鞋。
其实像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已经很少有这么打扮的了。
现在更时髦的打扮是蛤蟆镜,牛仔裤,要不起码也是涤纶的黑裤子,带点颜色,比如浅蓝,浅绿衬衣。
但他这个打扮,也挺符合大院子弟的居家风格。
想到卢勇跟秦焕东亲厚关系,她警惕地停下,客气地问,“卢勇?有事儿吗?”
卢勇扬了扬下巴,指指路旁边的糖葫芦摊儿,“请你吃糖葫芦,走着。”
说着,就已经转头去了卖糖葫芦的摊儿上,指着最大最红的那个,接过来之后,大方递给姜穗,“拿着。”
姜穗没接,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怎么,怕你爱人吃醋啊?”
卢勇长得不丑,个头也高,比周屹安白,但是跟秦焕东的白又不一样,他是属于养尊处优的白,秦焕东的皮肤白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营养不良,贫血导致,所以就只有病弱书生气,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