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英回来了啊。”赵大海一进大院门,一眼就瞧见了女儿。
桂英边快步走向父亲,边说道:“爸,我把俩小孩送来啦,一会儿还得赶回去呢。您最近身体还好吧?”
说着,她已经从赵大海那双布满老茧、略显粗糙的手中接过了还沾着泥土的农具。
赵大海的笑容愈发朴实,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跟着舒展开来,“好着呢,好着呢,你别担心我。你这一大早跑这么远,今晚就住下吧,明天再走。”
桂英轻轻摇了摇头,婉拒道:“不住了,爸。我明天还得上班呢。您也别太操劳了,要注意身体。”
赵大海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身穿灰色上衣、步伐稳健有力、精气神十足的是赵大海的大儿子赵义忠。他身材魁梧,眼神坚定,一看就是个能干的人。
旁边穿着碎花上衣、低着头显得有些羞涩的则是赵义忠的媳妇王招娣,她手里刚从门边拿起一块洗好的抹布,不时地擦拭着衣角。
“大哥,大嫂。”
“姥爷,大舅,大舅妈。”宋晓萱姐弟也从椅子上起身,连忙喊人。
赵义忠微笑着点点头,说道:“晓萱、晓峰又长高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他边说边摘下头上的草帽,露出了一头乌黑的短发,显得格外精神。
王招娣也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做出了回应。
刘兰花在一旁插话道:“他姥爷,晓萱晓峰请了一礼拜假,想帮你们去干点活儿,体验一下咱们农村生活。”
赵大海闻言,爽朗地应了一声:“行,这俩孩子真是懂事。晓峰,好小伙,一把力气,比我年轻的时候壮多了。”他拍着宋晓峰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赏。
“你们姐弟俩今天下午就在家磨镰刀吧。明天咱们下地割麦子,正好缺人手。镰刀磨锋利了,割麦子才快。”
“先吃饭吧,边吃边说。瞧你们,脸上全是汗,快去抹一把。”刘兰花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饭放到桌上。
赵桂英轻轻推了推身边的宋晓萱,小声说:“有点眼色,快去。”
宋晓萱调皮地朝赵桂英吐了吐舌头,然后转身朝刘兰花走去,接过她手中的碗,“姥,我来端,你去坐着。”
“当心烫手啊,孩子。”刘兰花嘱咐道,脸上满是慈爱。
大家围坐在饭桌旁,赵大海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饭,边吃边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题:“要想麦子割得又快又好,那可得提前磨好刀。磨刀的时间得够,刀刃越长越锋利,只要用手指在刀刃上轻轻一摸,感觉特脆了,那就到火候了。”饭桌上的其他人都仔细听着,时不时也插嘴说一句,气氛温馨而融洽。
唯有赵义忠急匆匆地吃着饭。
“你这小子,今天饿着了?”赵大海拿起烟杆敲了敲赵义忠的脑袋。
赵义忠紧皱着眉头说:“唉,还不是因为麦收开镰了,队长心里急,想晚上开个社员会。一会儿吃过饭,我得赶紧去商讨对策,队长让想个法子,看怎么样能动员大家鼓足劲儿干。”
宋晓萱虽然生长在城市,没参与过种地,但凭借上辈子看过的报道,知道种麦抢收的紧迫性。
“诶”,宋晓萱灵光一现,想起了新闻看过的麦收经验。“大舅,可以把麦地承包出去。”
赵桂英说:“你这孩子,你又没种过地,啥也不懂,别给你大舅捣乱。”
“孩子有想法就让孩子说说啊啊,她说出来我自然能分辨好坏。”赵义忠心里没主意,此时也死马当活马医,“晓萱,不要理你妈,你细细说说,怎么个承包法。”宋晓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也表示具体怎么实施还得根据队里的实际情况。
赵义忠听完宋晓萱的提议,放下碗筷,快步起身往外走去,“爸,你一会儿记得带上我的农具,我先去找队长,晚点去地里。”
“还是多读书有用啊。”赵大海深深地看了一眼王招娣,“让丫丫继续念书,将来跟晓萱一样,去城里念高中,留在城里工作。”
王招娣听了公公的话,低着头,双手紧紧绞着衣角,沉默了一会儿,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那声音细若蚊蚋。
她身旁的小姑娘丫丫,感受到母亲的情绪,有些害怕地往她身后缩了缩,一双大眼睛里满是迷茫与不安。
赵大海看着王招娣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有些恨铁不成钢。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拿起工具,准备往地里去。王招娣见状,本想拉着丫丫一起去地里,却被赵大海坚决地拦住了。
“丫丫今天下午不用去了,留在家里跟晓萱磨刀,再去打点猪草。”
俩人走后,刘兰花和赵桂英收拾着碗筷,“就是个眼皮子浅的,先前死活不让丫丫去念书,是你大哥铁了心要送。这不,地里一忙,心思又活络起来,跟丫丫嘀咕什么以后别念书了,回来帮手。”
赵桂英看看丫丫,确定她听不见后,才小声附和:“就是啊,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