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刚麻麻亮,敲门声就急促地响起。
紧接着,大喇叭也开始广播:“社员同志们!抓紧起来割麦子了!”、“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大干快上!”、“要抓紧收麦,大战三夏!”
宋晓萱把头埋在被子里,试图隔绝这嘈杂的声音,但无奈大喇叭的音量实在太大,她只能无奈地起身。
揉着惺忪的睡眼,她走出屋子,发现家里人都已经吃过饭了。
“晓萱,给拿着路上吃。”刘兰花递给宋晓萱一个馍,就推着她往外走。
宋晓萱还没回过神,人就已经站在田埂上了。
“晓萱,晓峰,你们从这边开始。”赵大海指着一片麦田说道。
宋晓萱学着赵大海的姿势,弯腰、弓步、撅臀……
“来,我教你割麦!”刘兰花看不下去了,走过来说:“看好,先用镰刀把麦秆往胸前一抅,再用左手抓住麦秆,右手握紧镰刀,顺着麦拢子往后拉!”
随着“嚓嚓嚓”的响声,一耧麦子齐根裁下。
宋晓萱调整了一下姿势,就开始弯腰干活。
十五分钟后,宋晓萱挠了挠胳膊,被麦芒扎过的胳膊起了小红疙瘩,脖子和脸也被麦芒搞得又痒又疼。
半小时后,她的腰也受不住了,酸得不行,赶紧站起来伸个懒腰缓一缓,望着看不到头的麦隆,顿感绝望。
埋头干活的时候不觉得,一抬头就发现,其他人的速度简直碾压她,人家已经在割第三排麦子了,她一排都还没割完。
甚至宋晓峰第二排也快完了。
宋晓萱捶捶腰,一咬牙,又弯下腰继续割麦子。
又过了四十分钟,腰酸的直不起,背疼的如针刺,再一看手上起了两个水泡。胳膊上手上被麦芒扎出的红道道,在汗水的侵蚀下热辣辣的疼。
不行了,根本干不了一点。
“系统,有那种吃了以后能一口气收一亩地麦子还不累的药吗?”她绝望地问道。
“没有。”系统简短地回答。
终于切实体会到“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了。
她实在低估了农活,高估了自己。
干不了,还是去小孩儿那桌吧。
宋晓萱四处望望,找到丫丫的身影,直奔丫丫而去。
“丫丫,我来帮你捆麦子。”
“姐姐,你这样捆的太松,会散开的。”
“姐姐,你这个结没打好。”
“还是我来吧,姐姐。”
不知道为什么,宋晓萱仿佛感觉到了被嫌弃。
双手一摊,找了个阴凉地儿,躺平了。
“人生不摆烂,快乐少一半。”宋晓萱自我安慰。
早上醒的太早,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宋晓萱坐起身,就看见刘兰花拍拍衣服往家走去。
宋晓萱立马跟上,“姥姥,你要回去了?”
“我回去做饭,你跟我回去,一会儿给他们把饭带来。”
麦收这段时间,为了节约时间,家家户户的午饭都是在田里吃。
“姥姥,我不下乡了,回去就找工作。”
刘兰花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这才刚开始干就不行了。”
宋晓萱摊开右手,“姥,我都长水泡了。”
“那你不用干了,你下午给送水吧。”刘兰花笑了笑又说,“你在城里长大,那能吃了农忙的苦。乡下人想尽办法要进城,你可倒好,还想下乡。你妈说了,就得让你感受感受,才能绝了你的念头。”
宋晓萱摸摸鼻头,还好早早发现自己是个吃不了苦的懒蛋,不然真的去下乡了,干不了活,得被开那个什么大会批斗吧。
中午宋晓萱老老实实的送完饭,把碗筷带回家洗了,下午送了两趟水。
还好放弃的早,不然还得多干几天。
晚上,宋晓萱做晚饭,简单熬了个米汤,溜了几个馍。
赵大海盛了碗米汤,拿着馍蹲到大门口吃。宋晓萱觉得新奇,也跟着去。
怨不得说蹲门口吃饭香,原来是有“下饭剧”呢。
“你这小孩,今天又跑哪儿野去了,又把裤子磨破了,老娘干一天活儿,回来还得给你缝裤子。”一个戴着黄头巾的大婶,手里拿着鞋底板,正打小孩儿的屁股。
“你不帮忙干活,还给添乱,你是不是想累死老娘。”
小孩被打的哇哇直叫唤,连声求饶:“妈,我就是想上树摘果子。”
“摘果子?你不帮忙干活,还给我添乱!你是不是想累死老娘啊?”大婶的火气更大了,下手也更狠了。
小孩儿哭得更加凄惨:“妈,我错了,妈。我以后不敢了。”
“错了?你昨天也说你错了。”大婶显然不吃这一套,手中的鞋底板依旧雨点般地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