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房门悄然开合。
余玄见到屋内相拥在一起的人,被裴景夜冷厉的表情吓得不敢再上前一步,连忙退了出去。
硬着头皮懊悔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直到余玄的身影彻底离开,裴景夜又恢复了耐心体贴,拍了拍冷胭的背无声安抚。
等冷胭在他怀中无声蹭了蹭眼泪,裴景夜失笑不已。
但没有多问冷胭发生了什么。
冷胭不愿意多说,裴景夜却很轻易就能想到一定又是哪些家人来找她了,心有灵犀一样,对冷胭保证:“有什么委屈都可以告诉我,受委屈了千万不要一个人憋着不说。”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更何况……
“在我这里,只要你开口,想要什么都可以。”绝不会受半点委屈。
“这次也有吗?”冷胭不好意思地抹着眼泪,觉得自己矫情。
明明早就习惯孙莲和吴清清的虚情假意,但还是在偶尔看清自己不过是外人时,觉得委屈。
“我的胭胭收了回去,这次自然有补偿。”
裴景夜示意一张拍卖会送来的邀请函,说:“这次是古董拍卖会,应该有你感兴趣的,赏脸一起去看看?”
“那我就勉为其难去看看吧……”冷胭破涕为笑。
拍卖会场还在预热。
小册子上已经做了预告,果然有很多名贵古董,书画玉器,金银古玩……冷胭看重的是一个水头很好的玉佩。
第一眼便看出来玉佩上面灵气十足。
“这个,”冷胭点了点玉佩,对裴景夜说:“这块玉不错,古人认为玉器能聚集天地精华,戴在身上延年益寿。”
“虽然现实没有这么夸张,但用来给你驱邪防身还是不错的,你的功德太惹人觊觎了。”
防身之物,不嫌多。
冷胭正漫不经心看着,忽然发现不远处熟悉的身影闪过。
依旧是很板正的新中式褂子,手上慢悠悠捻着手串,穗子一晃一晃,脚步悠闲地穿行在场馆中。
云中山。
二人对视一眼,冷胭再次主动上前打招呼。
“云先生,这么巧又见面了,你也是来参加拍卖会的?”
“呃……你是?”云中山皱着眉勉为其难地问道。
他见冷胭一脸熟稔,歉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不知道从前我们见面的时候我有没有说过,我这人脸盲太严重了。”
“小姑娘,抱歉啊。”
云中山摆了摆手,抬脚就要离开。
留下冷胭尴尬的在原地,满脸匪夷所思。
见过脸盲的,没见过脸盲这么严重,距离上次见面……这才过了多久?
好在裴景夜及时救场,挽着冷胭递出自己的名片,“裴景夜。”
他见对方还算认得自己,又亲昵的介绍冷胭:“这位是我的太太,冷胭冷女士,上次为您归还过皇陵头骨。”
“头骨?”
“哦……!是你啊,冷小姐,哈哈……我的脑子也真是的。”
云中山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连忙挽回冷胭,对她十分不好意思,“居然连这都能忘,的确是我的问题,下次我出门前得写个备忘录才行,哈哈……”
很快将气氛调节回来,冷胭表示理解,与云中山继续客套。
“我记得冷小姐也是识货之人?”
见冷胭点头后,云中山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既然能辨认出头骨不凡,现场的这些宝物对你来说应该也不在话下,不知道冷小姐有没有看上?”
“今天的大多是真品,我可不敢随便挑挑拣拣。”
不过冷胭还是话锋一转,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个色泽明丽,这么多年还不褪色的莹润海棠碗上,说:
“听说这枚玉碗是出土于商周时期的宝物,看起来的确别致,且保存的很完整。”
谁知云中山听完,竟然直接笑了:“哈哈……冷小姐还是太年轻。”
“商周时期的东西的确不错,很有收藏价值,但你说的玉碗绝对不会是那时候的东西。”
“啊?”冷胭有些尴尬。
云中山看起来相当痛心,忍不住拿出自己的专业知识。
他是考古专家,说起各个时代的文物也如数家珍。
对冷胭叹了口气说:“青铜器管控严格,轻易不会流入民间,至于玉器,也大多是玉珏玉佩等物,还没有你说的这么精细的玉碗。”
而后听起来恨铁不成钢的,为冷胭介绍那枚玉碗的真正来历,听得冷胭头昏脑胀。
两眼昏花。
最后除了讨饶什么都说不出来。
自己没事儿招惹一个考古专家做什么。
还是个教授。
事到如今,冷胭彻底放弃了试探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