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房间,宋稚枝都没有理顺清裴宴的脑回路。
破镜重圆?
不符合他睚眦必报的性子。
蓄意勾引?
那他付出的代价确实有点大。
主要是那张脸不冷着,也的确很有冲击力。
可惜宋稚枝都看习惯了。
这会儿要说心动,那也是有的。
毕竟人的心脏不跳动的话,那就死掉了。
至于别的什么情绪,还真没有。
反倒是激起了她的警惕心。
裴宴旧事重提,不就是在点她当年做得那些破事嘛。
不过想借此道德绑架她?
想都别想,她可没道德。
当务之急还是要借助三天后的慈善晚宴跟哥哥搭上线。
这个地方她真得是待得够够的了。
简单地洗漱后,宋稚枝习惯性地点燃着床头柜上的小橘灯。
毫无负担地安然进入了梦乡。
至于主卧这边,裴宴站在阳台上。
目光直直地落在少女所在的卧室。
夜里冷风吹过,人都快冻僵硬了,愣是不舍得回去。
枝枝说他嘴硬。
那确实是,这点他承认。
不是说他这个人就是喜欢玩虐恋情深追妻火葬场的戏码。
而是他本来就不知道要怎么去爱一个人。
至于表达,更是无从下嘴。
他以为,只要从行动上表现出爱意就足够了。
可惜枝枝似乎并不明白他的用意。
索性今晚都把话给说开了。
枝枝没有明确拒绝,就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有转圜的余地。
想到这里,裴宴的嘴角轻轻扯起了一抹弧度。
心底愉悦得像是抹了一层厚厚的蜂蜜炼乳。
甜得发腻。
五年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却又恐慌着她的回答。
裴宴下意识地就摸裤兜掏烟,却掏了个空。
这才反应过来,枝枝已经回来了。
他早就不需要那些烟酒来助眠平复暴躁的心情了。
卧室的灯倏然熄灭,夜色愈发浓郁。
可男人愉悦兴奋的心情却还未停歇。
这算是他第一次直接表明心意吧。
也不知道枝枝会不会觉得他很随便。
毕竟他什么都没准备,就连那条冠军项链他也没好意思拿出手。
一直藏在床头柜抽屉的最里面。
跟枝枝送他的那枚乾坤圈放在了一起。
静静伫立在阳台上,男人的所思所想全部都萦绕在早就熟睡的少女身上。
裴宴以为今晚注定是两人的不眠之夜。
所以也就没有偷偷爬床,怕被抓包。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反倒是宋稚枝先起得床。
看起来元气满满,精神十足。
半点熬夜失眠的样子都没有。
而裴宴这边,虽说跟平常也没什么不同。
但眼圈底还泛着些淡青色。
只有在追逐于少女时,眸色才会悄然亮起。
“夫人,先生,吃早餐了。”
难得见两人同桌吃饭,王妈这桌准备得也很丰盛。
西式中式的做了一大堆。
宋稚枝吃得欢快,压根就没管裴宴的经常走神。
自顾自地吃着碗里的灌汤小笼包。
鲜得嘞。
“听管家说,你把那只猫给送到宋家了。”
状似无意地提起,裴宴也伸筷夹了枚灌汤包。
目光落在少女由于进食而稍稍鼓起的腮帮子。
心头微动。
“嗯,你不是对猫毛过敏嘛。”
说到这儿,宋稚枝显得有些阴阳怪气。
但看在这一桌丰盛早餐的面子上,她就不跟他计较了。
反正都要离开了,最后几天也没必要闹得不愉快。
“其实只要它待在客厅,我不接触也就没什么事了。”
被她莫名地瞅了一眼,裴宴有些心虚。
可还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拇指与食指下意识地摩挲了起来。
这是他的专属小动作,干坏事后被她盘问时就会这样。
宋稚枝撇了撇嘴,就当作没看到。
喝完杯子里的牛奶后就离开了餐厅。
只剩下餐桌前坐立不安、几次想要叫住她的男人。
在坦白从宽和继续隐瞒之间,裴宴还是选择了后者。
既然猫已经送到宋宅了,那枝枝就又会是他一个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