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深夜,月上梢头。
原本早该进入梦乡的宋稚枝却难得失眠了起来。
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愣是没想明白裴宴整这一出究竟是要做什么。
他看起来真的像是放下了曾经。
并且还打算跟她重修旧好。
可宋稚枝心里很清楚裴宴的本性。
她不敢赌,也不想赌。
毕竟她对他除去人道主义的怜悯,似乎就只有对那张脸的偏爱了。
至于真情,抱一丝,那没有一点。
喜欢克上又嘴硬的恶狼可不是她能够把控的。
目光移向床头柜上摆着的锦盒,宋稚枝叹了口气。
从张芸姝说出的事情来看。
裴宴是打算用这些东西挽回她和他之间的感情的。
可自从知道了主神的存在。
这些也就没了用处,索性就放在了道观。
将锦盒打开,里面密密麻麻地重叠着上百张黄色符咒。
上面是用朱砂写得她和裴宴的生辰八字。
还有一些超出常规的鬼画符。
一看就是师父的手笔。
不对,这好像不是朱砂。
仔细嗅了嗅上面的味道,宋稚枝眉心皱起。
是人血。
即便是经年已久却还是泛着淡淡的血腥味。
只是其中侵染得香火紫檀的味道太过浓郁,才会让她一开始判断错误。
真是疯得不轻。
默默吐槽了一句。
宋稚枝又打开了里面的一个绣着天地鸳鸯合的香囊。
是两撮打着同心结的头发。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是她和裴宴的。
只不过他还留过长发?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宋稚枝暗觉惆怅。
欠人情好还。
可要是欠的是真情,那还真不好还。
将东西收拾好后,宋稚枝重新躺回床上。
点燃了一旁的小橘香薰。
希望能够好梦吧。
与此同时,刚才浴室中走出的男人坐在电脑桌前。
神色专注温柔地看着显示屏上的监控画面。
跟个痴汉一样,就差把自己给塞进去了。
枝枝好好看。
就算是烦闷的表情也别具风味。
脸颊鼓鼓的,想亲瘪。
宋稚枝烦了多久,裴宴就目不转睛地看了多久。
就连她翻身的次数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直到她拿起床头柜前的锦盒,男人的目光变得更深邃了些。
薄唇勾起一抹得意又餍足的弧度。
他知道张芸姝会联系她。
也料定了那些东西会交到她的手里。
可这些事,本就是他做得。
裴宴自然也希望她能够清楚地知道自己对她的爱。
哪怕手段不光彩了些。
哪怕是道德绑架了点。
但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足够了。
月色朦胧惑人,窗外花圃间的蔷薇竞相绽放。
房间内小橘灯的熏香静静燃烧着,散发着安眠的甜香。
隔着层层纱帘,少女绵长的呼吸声传入这位不速之客的耳中。
男人迈着有些急切的步伐,轻车熟路地爬上了床。
顺便还动作轻柔地将熟睡中的少女揽在了怀中。
薄唇贴于她的眉心,嗓音低沉暗哑得不像话。
可眸色中的深情蜜意却作不得假。
“好梦,我的宝贝枝枝。”
清晨,宋稚枝如往常般睡醒。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
好奇怪,这几天总是梦到长着长长触角的八爪鱼。
动不动就要勾着她缠着她。
从腰到胳膊,连双腿都没有放过。
整个人被包裹得像个蚕蛹似的。
动弹不了一点。
不过或许是她最近的压力太大。
做了这种令人窒息的梦应该也算正常。
洗漱好后宋稚枝就下楼打算吃早餐。
原以为裴宴会如同往常一样早早地去了公司。
没想到在穿过餐厅时,意外地看到了他在健身房锻炼的场景。
初生的阳光熹微明媚,撒在男人的身上。
像是为他镀了一层金辉。
他结实流畅的手臂肌肉紧紧鼓胀撑起着。
伴随着他标准又有力的动作,青筋一弹一跳的,顽皮极了。
颗颗汗珠随着他精巧凌厉的下颌线滴落至锁骨处。
泅湿了黑色紧身背心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