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岚来到店铺,等了好久才把老爷等到,老爷一直在账房忙着看这个月茶叶的销售情况。清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老爷,
老爷背着手,边若有所思的听着,边应付随时可能过来交差的伙计。
柳老爷知道,这件事是老夫人做的过了。他决定抽空和老夫人谈谈。
老爷那边去了茶叶铺,茶坊反倒能够轻省一些,阿庆便回到家里,守着坐在屋里缝鞋面的芹嫂。
“儿子,莲蓉写信说,她明天要来这里看我。”
“她又来做什么?”
“傻儿子,你还不明白?”
“我只喜欢清岚一个人,何必招惹她呢?”
“我是你娘,自然是最了解你的人,儿啊,听娘句劝,你们俩真的不合适,就算是成了,也是不会幸福的。莲蓉和你才是天生一对,”芹嫂停顿了会儿,继续说,“话说回来,柳家对我们有恩,别人人家说我们拐走了人家的千金,何况是我们这样的人家。娘只希望你在这里好好学,将来有成就了报答柳家,成家立业。”
芹嫂的这些话,无疑是加重了阿庆的担忧,他的心情也愈发沉重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莲蓉就背着包裹站在了阿庆家门口,青底白花的包裹被装的鼓鼓的,只见她笑脸盈盈的,头上系着红头绳,就连手腕,鞋带上都系着红绳,红绸缎一样的红绳,在清晨的光照下显得格外耀眼。
时间就像掐算好了一样,此时的芹嫂和阿庆正在吃早点,芹嫂刚刚把刚出老笼的热包子端上桌,莲蓉就进来了。
“快快快,我的闺女,你怎么这么早,不会都没睡好吧?”芹嫂疼爱的把莲蓉往里迎。
“印象里您最爱吃村头那家的蟹壳黄烧饼,我捂了一路,应该还热乎,趁着早点的功夫来,能让您吃上。”说着,莲蓉从怀里掏出了一排烧饼。
芹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竟红了眼眶。这些年来,何曾有人真正的关心过自己,替自己着想呢?她似乎已经忘记这种感觉了。
芹嫂的声音有些颤抖了:“好闺女啊,难得你想着我。”
莲蓉的手盖在芹嫂手上:“我早就把您当做是我的娘亲了,自己的娘亲又怎么会和自己客气呢?我早点来,你们去上工,家里有什么活交给我就好。”
“阿庆,愣着干嘛呢?赶紧给莲蓉盛碗粥。”芹嫂扭头对阿庆道。
好好的日子才过了几天,她怎么又来了,这次还不知道要待几天。我得想想怎么和清岚说,早点把莲蓉送走。阿庆走在去上工的路上,心里思忖着。
茶坊今天还是很忙的,一上午伙计们连水都顾不上喝,高温的工作间热的大家连话都不想说。眼看吃饭的点儿就要到了,炒着茶的阿庆却已过了饿劲儿,当他正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时,雾气中依稀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朝这边走来,胳膊上还挎了个篮子。他赶忙用手扇了扇眼前的雾气,天呢,她怎么来了!
此时,系着红绳的莲蓉,十分显眼,她正挎着篮子,迈着小碎步朝这边走来。茶坊的通道很长,这也让伙计们注意到了她。
“这是谁啊?”
“阿庆那个相好的呗。”
“居然能追到这儿来,看来是要叫嫂子了啊。”身后的伙计们七嘴八舌的起着哄。
“你们都瞎说什么!”阿庆喝止了这些声音。
“大家都还没吃饭吧?快来尝尝我们家乡的蟹壳黄烧饼,香酥可口,脆香脆香的。”说着,莲蓉掀开篮子上盖着的花布,一双双手伸进来,不一会就把烧饼拿空了,“这里有的是,大家尽管吃啊,我是阿庆的发小,吃了我的烧饼,可要多关照阿庆哥啊。”
众人边啃着烧饼,边看着这个陌生姑娘议论纷纷。这些人中,有些和阿庆住得近是见过莲蓉的,也有些是没见过的。茶坊里突然冒出来个女人,谁不激动?
大抵是由于太饿的缘故,伙计们吃的狼吞虎咽,烧饼也就显得有些干。莲蓉见状从篮子里取出茶壶和茶碗为伙计们倒上晾好的茶水,伙计们无不满意的叫好,喝完后继续边吃边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
这时,莲蓉看向在一旁发呆的阿庆,朝他走了过去,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手绢,沿着四角小心翼翼的打开,看向阿庆:“阿庆哥,这是梅干菜的,你一直都爱吃的。”
此时的阿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无奈才从嘴角挤出了一句:“我不饿,你吃吧。”可还没等阿庆说完,烧饼已经递到了阿庆的嘴边。
“快拿手接着吧,不然我一松手,烧饼可就掉了。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做的。”
“哎呦呦,瞧瞧,特意为你做的。”不知道此言出自谁口,他们模仿着莲蓉的声音在阿庆后面起哄。
阿庆接过烧饼,像赶鸭子一样轰走了后面的人,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嘟囔着:“还害羞了。”随后都不尽兴的散去了。
“茶坊重地,可不是你女孩子家随便能来的,出了事,是要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