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贺,开个支部会吧!”李定武去找贺洪生。
贺洪生的办公室烟雾缭绕,烟灰缸里好几个烟头,这支部会议一召开,王福生就彻底完蛋,一手提拔的苗子,迟迟下不了决心。
“老李,昨天在警局你也旁听了,这事儿王福生并没有参与,咱们这么一棍子打死,是不是太狠?不能给人一个改错的机会吗?”良久。贺洪生吐出一口烟。
“老贺,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优柔寡断的?”李东武不满。
“他参没参与不说,但这事儿因他而起没错吧?你看看他对小冯那个态度,这是党员、干部该有的吗?”
“老李,这不也说明他们确实不可能,王福生也是包办婚姻的受害者,不能硬捆绑两人!
如今小冯也参军,算是一个好的结局,这事儿完美落幕。
就不要揪着王福生不放,不如大惩小戒、从轻发落?
人这一生,谁能保证一点儿不犯错?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贺洪生替王福生求情。
“所以,小冯就活该被欺负?要不是老陆,昨晚小冯是什么结局?我们都清楚!
老贺,我们是人民子弟兵!是保家卫国、保护百姓的军人,不是山匪!”
李定武拍着桌子怒吼,“老贺,你太让我失望!”
这是两人搭档以来,第一次出现分歧,发生争吵。
别的李定武可以容忍,但这事儿无法容忍、绝不容忍。
别看在陆远平面前装傻充愣,左推右挡。
关起门来,他跟陆远平一样,痛恨这种钻营革命的人,希望革命队伍纯粹、干净。
“老贺,这事儿你、我说的都不做数,我强烈要求召开支部会议表决!”李定武深吸一口气,强硬道。
“好吧!”贺洪生说不动搭档,也不好闹僵。
很快所有连级以上干部全部到会议室开会。
窝在办公室的王福生手里拿着一封信发呆,听到开会通知,心漏跳一拍,直觉跟自己有关。
该来的还是来了!心中有不甘,更有对冯素莲的恨意。
自己得不到就要毁掉!疯女人!
堂兄王德贵回信,说那晚没成,让她跑了。
自己伤了子孙根,不好张扬,只能私下打听偏方,悄悄医治,越来越严重,打算到大城市去看看,可囊中羞涩。
话里话外都暗示王福生出钱,不然…
王福生气得骂娘!这头没按下,那头翘起来,现在连堂兄也趁火打劫,威胁自己。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王福生觉得自己逆水走背运。
磨磨蹭蹭来到会议室,王福生感觉众人目光都射向自己,浑身不自在。
这次会议教导员贺洪生罕见的少言寡语,只说了会议主题,请大家讨论,就闭口不说话,闷头抽烟。
这段时间一直有王福生的各种风传,乡下媳妇跑来找他,城里对象也来找他,闹得不可开交。
各连级干部下令战士不得信谣传谣,可心里不免泛嘀咕。
王福生资历最短,又没啥功劳,仗着能说会道,提拔速度最快,大家心中不服。
这会儿教导员的话确凿无疑告诉他们,这事儿是真的,心中鄙夷。
靠着小聪明和钻营,加上神枪手的名号,在部队混得人模狗样,才几天就忘本。
找城里姑娘,踹乡下媳妇,这下玩失手了吧?活该!
会议上一边倒地赞同李定武的方案,开除党籍、退伍回乡。
看着大家出奇一致的表决,贺洪生没有发表意见,只说按会议决议上报,说罢起身离开办公室。
这事儿他无力阻拦,只怪王福生自己不争气,刚提拔上来,得意忘形,把自己的功名利禄作没了。
在爱情与事业上,坚定选择了爱情!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完!
王福生呆呆坐那儿,面色铁青!
明明胡学汝扛下所有,自己还是没躲过!连一向器重自己的教导员这次都不帮他说话!
王福生心中又气又愤,冯素莲这个疯女人,扫把星!她来了后,自己没一件事儿顺利!
营长李定武就是个疯狗,逮着自己死咬不放,至于吗?
自己又没挡他的路,上蹿下跳的,非要置自己于死地。
王福生怨天怨地,就是不怨自己,不但恨上冯素莲、李定武,连贵人贺洪生都恨上。
大家心思各异地看一眼王福生,出了会议室。
好久王福生回过神,发现会议室只剩自己一人。
王福生想了想,直奔教导员办公室,门没敲直接推门而入,“教导员!”
贺洪生仰靠在椅背上,仰头望着天花板,淡淡看一眼王福生,没搭理。
“教导员!我不服!我冤枉!我…”王福生叫屈。